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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四


  瞧他满心愉悦的地等著享受大师级的厨艺,一大早放弃一笔到手的交易准备好好当一次大快朵颐的蠢人类,他连上好的银器都搬出来供她使用。

  结果呢?

  看看空无一物的餐桌他才知道自己太仁慈了,没让她在第一时间内了解她的职责所在,放任她睡了一个好觉以为在作梦。

  她是美食家无庸置疑,同时说了一口好菜,但是他要的是实质的食物而非满口空话,要背书何须大费周章重金礼聘,他手下的一只老鼠都有此能耐。

  “唉!岛语花香,风光明媚,春天百花开,满山绿著衣,野趣处处多撩人,山中野花开……”

  “停!你到底念什么?”不耐烦的一喊,雷斯的耐性因饥饿而慢慢消退。

  看了他一眼,席善缘再度叹了口重气,“花非花,雾非雾,朝来寒气晚成霜,落花片片泥中雪,敢是春意来迟。”

  “你再自言自语念些我听不懂的诗句,信不信我会把你种在泥里当肥料。”反正她不是第一个,也绝非是最後一个。

  她又看了他一眼,“我在作梦,我在作梦,他是假的,等我睡饱了就会自然清醒,他是幻想中的人物不是真的,我正在睡觉。”

  “很抱歉让你失望了,你已经清醒了不在梦中,你得诚实面对我。”他不会任她自我催眠的逃避。

  一阵莫名的冷风拂过她耳际,泛起一股冷冽的寒意。

  “呼!好冷,你家的冷气温度调太低了。”手脚都发冷了,不像自己的。

  “我家没冷气。”身子往後一退落坐沙发,他冷笑的靠在沙发,双手交握置於大腿。

  咦!那阵阵冷风打哪来?莫非是……“鬼屋?”

  一觉醒来的席善缘还有种身在梦中的感觉,睁眼所见不是刚粉刷过的粉白天花板,而是吊著夸张灯具的雕花天顶,躺的是古铜色大床,梦幻纱幕的那一种。

  一刹那间她真的以为自己在作梦,华丽的摆饰,昂贵的古董,连著浴室的超豪华房间,还有比她住的地方还大的衣帽间。

  说实在的,她被吓到了,而非感到欣喜。

  因为有过被逼债、四处躲债主的经验,使她原本务实的性格变得更加实际,不相信王子会骑著白马前来,想要获得东西就要靠自己打拚,天上掉下来的礼物不能乱捡,也许是满装的炸弹。

  她小心的求证是否遇到人口贩子,仔细勘察身处的环境和敌情,不坐困愁城的等人当牲口贩售。

  当她一眼往窗外望去时,她又被狠狠的吓了一跳,远眺的山势和她熟知的阳明山几乎一模一样,可是有哪个有钱人能大手笔买下半座山当自己的庭院呢!

  瞧那一片的玫瑰花能养活多少人,就只是玫瑰喔!少说有一,两千坪的建筑用地,更别提林木参天的林荫大道足足七,八公里长。

  这一定是假的,梦里头才会出现的场景,小小的台湾不可能有这种不知米价的暴发户,不然她怎会绕来绕去又绕回原点,没法子自行走出梦境。

  所以她还在睡梦中还没清醒,眼前的一切不过是平空想像出来的幻象,包括眉粗眼横的冷峻男人,他才是最不该出场的串场人物。

  “鬼屋?”仿十七世纪的建筑得此评语,当代的建筑师都该引咎自尽。

  “哇!你不要突然站在我身後,人吓人吓死人,这可不是好玩的事。”他几时走过来的?她明明看到他还一派悠闲的坐在那边的沙发。

  看她受到惊吓的表情,他反而开心的笑了。“你不像胆小的人。”

  “我胆子是不小,但对於背後忽然冒出颗人头,是人都会毛骨悚然的一栗”。那表示她这人还正常,感官神经协调顺畅。

  笑笑笑,他不知道他笑起来特别邪气吗?像是躲在棺材里的德古拉伯爵,不见天日以吸血维生的尊傲贵族。

  糟了,她的心小小的给他动了一下,这实在不是个很好的开始,她还有大好的人生要过,岂能迷上梦中自创的英俊角色。

  快醒来、快醒来呀!该死的席恶念睡死了不成?没瞧见她在作一个诡异到极点的梦,再不叫醒她就完了,食梦的恶鬼会将她拖向无边欲望中,再也回不了头。

  “如果说,我不是人呢?”雷斯故意漠视她眼中升起的迷惑,逗弄的长指挑抚她纤细颈项。

  “一样可怕。”避了避,她发现她挺喜欢他指尖传来的温度。

  有体温就不是鬼,他绝对是人。

  突地,她的身子一僵,两眼张大的消化刚刚想到的讯息,有实体的人应该不是梦吧!她清楚的感受到他喷在脸上的热气。

  天呀!她宁可自己还在作梦,也不愿回到比梦还诡异的现实。

  “你看起来像快要晕倒的样子,要不要我哺口气给你?”她大概想到他带她来的一幕。

  一看他俯下来的大脸,想一晕了事的席善缘赶紧推开他。“不必了,我身体很好,连年得健康宝宝奖。”

  开玩笑,她再怎么无知也看得出他的企图,她很自爱的,绝对不会掉入陌生人的陷阱,让一吻千金的唇被白白糟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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