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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她舍不得,也狠不下心用在自个儿身上,奢华成性她始终学不来。

  “说得也对,又臭又脏的东西谁会喜欢,涂在脸上肯定生疮又长脓,本王不要一个丑王妃,我们不买了,过两天本王让皇上老爹送你外邦朝贡的香粉,这些俗不可耐的便宜货配不上本王的爱妃。”他声洪音沉,让过往百姓听得一清二楚,存心让水粉摊子摆不下去。

  一抹就生疮长脓谁敢用,虽然乐王是傻子,可也是昂藏六尺的男子,他说不要丑王妃,那就说明抹了肯定出事,这下还有哪个女人敢拿自己的脸去试。

  “王爷,小声点,你这样会害人做不成生意。”单无眠拉拉他袖口,不想他扰民。

  他低头看了看一心为人着想的小女人,心中泛起柔情,“本王不喜欢有人欺负本王的爱妃,你是本王的,只有本王能欺负你。”

  南宫夜色口中的“欺负”别有含意,他指的是专宠的欺负,夫妻间的情趣唯有他能独享。

  闻言,单无眠双颊酡红,有些不自在的娇羞。“王爷对妾身的好,妾身明白在心。”

  除了刚进入王府那几日生疏了些,相处久了,王爷的本性并不坏,他只是娇贵些,习惯命令人,本质上并无大缺失,摸清了他的性子就会想宠他。

  贵为天之骄子的他其实很寂寞,父母为天子,后妃不在他身边,手足间不常往来,朋友更是少之又少,可说是无一人,孩子心性的他等于被孤立,教人怎么不多心怜他几分。

  “欺负你也算好?”她才是傻子吧!傻得他想掏心掏肺地对她好。

  “王爷几时欺负妾身了,嫁给王爷这段时日是妾身有生以来最快活的,妾身冷着、饿着都有人照顾,不像以前……”她话说到一半便打住,不愿提及过往。

  “以前怎样?”他不爱她颦眉蹙目,指腹抚过她眉间又停住,生硬地收回。

  热闹的市集中,众目睽睽盯着他的一举一动,傻子王爷逛大街多引人注目,身侧还带着娇婉秀丽的新王妃,有谁不抢着多看一眼。

  指指点点的讪笑声不绝于耳,但毕竟是寻常百姓家,不敢明目张胆议论天家是非,只能小声的交头接耳,互相笑道:傻子娶新娘,不上喜床,先钻花墙。

  通常富贵人家的花墙下有狗钻过的小洞,此意是取笑傻子只会玩,新婚夜不懂得抱新娘子,一上床就呼呼大睡。

  “没什么,家常小事罢了,不足挂齿。”提了只会让人伤感。

  “本王想听。”他固执的瞪着她。

  单无眠失笑地牵着他的手,“王爷别任性了,这儿人多,别给人看笑话。”

  他就像拔不起的大树,种下了,一动也不动。“不说清楚,本王不走。”

  “王爷……”他这蛮性子呀!挺累人的。

  她不说,自有人说,有满肚子不平的冬雨哇啦哇啦地说上一大堆。

  “小姐不说是太令人气愤,老爷慑于夫人淫威,从不承认小姐是单家千金,不闻不问、懒得理会,任由夫人凌虐奴役,当是家里多出来的人手,每每叫她洗衣挑柴,到山里摘野菜给他们吃……”

  “够了,冬雨,别说了,真的没什么。”她要是老记着这些伤心事,心胸怎会开阔。

  “小姐,奴婢还没说夫人罚你在下着雪的冬夜,头顶装满水的铜盆跪在院子的那件事。”那时的小姐差点冻死了,双膝麻得没了知觉,连着好些天没法走路。

  “下雪的夜里跪在院子里,还顶着水盆?”南宫夜色瞳眸中的深幽沉如黑潭。

  “王爷,妾身腿乏了,可否找处茶馆歇歇脚,喝口凉茶止渴?”她笑颜盈盈,明媚动人。

  他在心疼她,她知不知道,竟敢转移话题。“王爷不喝茶,本王要喝酒,一大桶的酒。”

  泡在酒桶里,他胸口的怒气才能消散。

  南宫夜色不着痕迹的弹指,一颗小石子由指间弹出,身后不远处的胭脂水粉摊子应声而倒,一根脚柱断成两截,摊上水货真如流水一般,伴随着摊子老板的惊叫声,哗啦啦地全倒了一地,粉洒胭脂碎,再也不能卖人了。

  “王爷,喝多了,小心胀气。”

  天城第一酒楼悦宾楼,里头的藏酒不下上百种,坛坛是窖藏多年的珍膳美酒,不论汾酒、白干、女儿红,只要叫得出酒名,这里应有尽有,从没令客人失望过,名气响亮是全城皆知。

  不怕喝不够,就怕你不喝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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