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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温婉的性情、甜美的笑容,她蕙质兰心得可说是人间极品,完美到叫人捶胸顿足,但是——

  一哭长城动,二哭山河裂,三哭惊天地,她的哭功无人能及,随时随地像个受尽委屈的小媳妇儿,只要一点点小触霉,她都有本事哭得让人以为一家老小死光光,好不悲惨。

  而她是三人之中,气质最“大家闺秀”、最“正常”的女人。

  扬州三奇花车呵,谁敢来摘?

  “杜——丫——丫,你给我死出来,欠我的银子快吐出肚肠,这次我非算七分利不成。”

  一声叫喊,如雷贯耳地直冲而来,惊吓到屋檐上的鸟雀,恐慌得踩错步伐忘了鼓翅,滑——地掉落巢,跌断可爱的小尾椎,呜呜咽咽地连泪都不敢滴。

  一道秋香色消身影如风扫过,非常不文雅地“逛”进大杂院——

  嗯——说它是大杂院一点也没错,听说这幢占地甚广的残败庄院,乃是前朝某位惨遭灭门的大官宅邸,每逢无月的夜里,总会传出骇人听闻的声响。

  四周杂草丛生,蛇鼠流窜,荒没阴凉得连乞丐都不愿屈身,梁上往子不时洒落蚁蛀后的屑未,风一吹,窗就摇动得厉害。

  莲花池里开满紫色布袋莲和一些水生植物,蚊虫滋生恶臭难闻。

  综合以上所见,人们将此幢废弃宅院称为克屋或凶宅,无人敢以命相搏来住此处。

  想当然耳,这并不困扰扬州那三位神经特粗的奇怪女子。

  她们其中一位甚至“占地为王”,强行霸占无主之地,当成私人别馆,住得不亦悦乎。

  “欢……呜……欢欢……你不要……呜……这么凶嘛!”一阵抽抽搭搭的细柔嗓音随后而至。

  “闭嘴,不许哭。”

  被唤之为“欢欢”的女子回头狠瞪鹅黄绿衫的女孩,意在提醒她收敛点水份。

  在她莫迎欢的眼中,女人的眼泪是珍珠,颗颗都“值钱”。

  而被瞪的女孩似乎早已习惯,她努力的吸着气,不让眼眶中成串的珍珠往地面浪费,致使打转的泪珠硬生生的停住。

  “我……我不、不哭。”云日初轻轻擤了一下鼻子、展现一副笑容可人的模样。

  莫迎欢忍住翻白眼的冲动,眼珠子往左一吊,颇有感叹老天爷的醉眼未清,这云日初实上辈子八成是渴死的,这辈子的泪水才特别充沛。

  可惜唤!泪水如珍珠,若能卖钱该有多好?瞧她取之不尽的泪珠,自己光坐在床头数钱都来不及,哪还会禁止她漏财……落泪。

  扼腕呀!算了,还是找钱祖宗要紧。

  “死丫丫,不要以为不吭声,我就找不到人,再不出声王大善人那笔……”

  鼻子用力一吸,莫迎欢不用任何线索,轻易就“闻”到杜丫丫的藏匿处。

  踩过一地烂泥,横跨过正门槛,愈往后堂走去,景色愈见宜人,也比较像是人住的地方,不似前头那般荒芜,可见是下过一番工夫整理。

  她推开半掩的门,床上正躺着一位俊公子爷,不知睡到第几殿去也,只见对方怀中揣着小袋子,莫迎欢不禁心喜,眼神倏然发光。

  “死小孩,大半夜不睡觉给我跑去做贼,你对得起杜家的列祖列宗、对得起我吗?”

  莲花指一指,明明是非常文雅的动作,但看在随后而来的云日初眼中,活脱脱成了一只活动茶壶。

  “欢欢。丫丫为什么要对得起你?”好奇怪哦!她又不是丫丫的“列祖列宗”。

  床上俊公子打了个哈欠,将怀中沉重的负担丢给莫迎欢。

  杜丫丫睡眼惺忪道:“云云呀!这个小气鬼在抱怨我没找她去‘搬家’。”累死人了,也不体谅她一下,那么早就来吵她。

  “搬家?”云日初还是不太懂。

  莫迎欢数了数袋中银两,勾起食指往云日初脑门一鼓。“你忘了丫丫的副业啊?”

  头一疼,她噙着眼泪。“人……人家一时没想到那上头嘛。”

  “不许哭!”

  两人齐朝她大吼,硬是逼着她把眼泪吞回去,为了自身安危,先下手才是正途,不然她水闸一开,谁会先淹死她们两个。

  “真是受不了,云云的个头才麻雀般大,不知她用哪个器官装水?”莫迎欢非常不厚道地斜睇云日初。

  杜丫丫抓抓脑门,一脸惺忪。“剖开瞧瞧不就得了,值得研究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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