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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九


  一阵怒吼后,四周恢复了平静,至于里面发生了什么事,子日:非礼勿视。

  经过细心的栽培,刚移植的花卉有了生气,欣欣向荣地开出娇艳的花朵。

  这厢生气盎然,那厢完全无力得像枯萎的花叶垂褂在栏杆,长吁短叹日子太无聊,杜丫丫真的没有享福的命,当不了大家阎秀。

  足不出户的日子太沉闷,尉天栩忙着部署击垮鹤归云的野心,根本抽不出空来陪她,而为了安全起见,她也要两位好友暂时不要来找她。

  等风头过了再聚首,以免引来归云山庄的注意力,对她们有不利的举动。

  所以她好无聊,无聊到拿起绣针绣花草。

  “小姐,你下错针了,那是叶子不是花萼。”

  “花叶本一家,有花才有叶,你要用心学着。”她当然知道自个的“天份”。

  “是,小姐,奴婢错了。”

  杜丫丫一恼火,丢下绣针道:“不要叫找小姐,你我都相等,不要唯唯诺诺的附和。”

  “对不起,奴婢惹小姐生气,请小姐惩罚奴婢的不是。”一旁的侍女千草连忙双膝一跪猛磕头。

  杜丫丫受不了的眼球往上吊,恼怒地要她去端杯冰镇莲子汤,才止住她的自虐行为。

  这是另一项叫她烦得想大叫的麻烦。

  鬼宅翻新后,偌大的庭院总需要人照顾,尉天栩调了些人手来帮忙,上至管家,下至打杂的长工一应俱全,数一数竟有三十来位。

  而最可怕的是她被迫穿上女装,整天像无所事事的闲人任人服侍,还有一位如影随形的丫鬟盯着她,搞得她紧张兮兮。

  习惯一个人自由自在的生活,突然周围冒出了无数眼睛在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想想还真恐怖,她连控个鼻孔都得等到夜深人静,她实在快受不住这等非人的折磨。

  “好想念欢欢和云云,太久没被压榨和听到哭声有些不习惯,唉!犯贱呀!”

  杜丫丫心想偷偷溜出去一下应该没关系,她可以不走正门,反正“逛街”嘛!她走屋顶去会会好反,不至于被人瞧见才是。

  何况太久没在街上走动,大家会以为“名胜”殒没呢!

  念随心走,杜丫丫将桌上数篮精致的点心全倒在小布包揣在怀里,打开半掩的窗户查看附近可有人,然后撩起裙摆往窗台一蹬——

  “身手一如往常,如燕般轻巧的身影落在紧邻的屋檐上,她打量底下的曲折复杂,绕着连绵不断的屋顶打转,考虑由哪个方位进出较合宜。

  “正南方是大门,北边是街道,东方是一大片树林,而西方是小巷口,该由哪里走呢?”

  大门走不得,街道人来人往容易自曝身份,让人知晓她和恨天堡的关系。

  树林嘛!走到底是断崖,她又不轻生,此路不宜,看来只好赌赌运气,希望小巷子没什么人烟。

  杜丫丫正准备着要开溜,却发现整修后的鬼宅大得吓人,她每跃一个屋顶就会停下来瞄一眼,瞧瞧方位正不正确,从不顾虑屋檐下是否有人。

  再一跃,她立在一处雕虎刻风的七彩屋顶上,眼见小巷距离不过几个屋檐,兴奋之情溢于脸上,她马上提腿飞奔自由。

  倏地一道白光穿透屋梁,击中杜丫丫正运气欲行的足踝。

  一痛,她人就像失控的落石柱下坠,撞破脆弱的瓦片滚下屋顶,直接掉在一具温暖的男性胸膛,杜丫丫抬头打算开骂,入眼的竟是——

  “怎么会是你?”

  两人四目相对,同时讶然。

  “文护卫,我要你办的事如何?”

  在宽敞的书房内,尉天栩气定神困地手持一杯热茶,一副胸有成竹的姿态静待闻不出半丝人气的文宣佑回答。

  “堡主,属下已遵照你的意思下令,恨天堡名下商号不得与归云山庄有生意往来,并已垄断江南丝蚕产地之货源,无商社敢供应归云山庄丝织品原料。”

  他微一颔首。“很好,武护卫,你呢?”

  “堡主,你放心啦!我打探清楚了,归云山庄内的江湖人士全是些没没无闻的小辈,想跟咱们恨天堡斗,无疑是以卵击石。”

  “宣佐,我要的不是大话,你忘了上回轻敌的教训吗?”尉天栩脸色未变,却叫人冷彻骨髓。

  武宣佐壮硕的背脊一凛,堡主很少直呼手下的名字,除非他在动怒时,因此立即收敛嘻笑轻浮的言行。

  “有黄山七霸、长江三恶、风鬼手、夜引魂,以及索命神鞭江良,他们是鹤归云高价聘请的江湖恶棍,阴狠毒辣、杀人如麻。”

  以恨天堡的实力,这些人很小不足人虑,上次是太大意了才会遭暗算。

  “我要你密切注意他们的行动,必要时杀鸡做猴,不需留情。”人不犯我,我不犯人。

  尉天栩是有仇必报的人,鹤归云加诸在他身上的债,他会连本带利讨回来,绝不宽待错信他的人。

  第一步,他要先瓦解归云山庄对外的生意脉络,截断其财源,让资金完全冻结无法运转,自然难以维持山庄内的生计而自乱阵脚。

  人性之贪婪,无金钱做为后盾,相信鹤归云将支付不了庞大开销而得罪奸佞狂徒,导致众叛亲离的下场,无力再争夺武林盟主之位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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