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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

  “你们不把自己弄死不甘心是吧!全扬州城谁不识你俩的嗓音,你非要我白发人送你这个黑发呀!夭寿哦——”

  急得团团转的燕嬷嬷在云仙阁踱来踱去,一张抹了泰半粉的大脸竟愁出皱纹,好不忧心。

  刚化好妆的柳云仙面带淡愁的安慰她,知道一切急也没用,只希望归云山庄没认出人。

  “云仙呀!鹤大爷今晚点了你做陪,八成要探听丫丫的事,你配合着我一点,可别让他看出破绽。”

  柳云仙瞧瞧杜丫丫双手合掌的拜托样,不由得失笑。

  “嬷嬷!这丫头总算谦虚了些。”

  “她呀!我不指望她成材,少意点事,我就阿弥陀佛,早晚三柱香谢天公。”

  有求于人,杜丫丫大气不敢吭一声,由着她们俩数落,头垂得低低地看脚尖。

  忽闻门外有小厮高呼着,鹤大爷到,云仙见客喽!

  来不及回避的杜丫丫灵机一动,霎时飞快地钻入柳云仙的香床下躲藏,顺便听点……秘密,毕竟事关生死,好歹预测一下死期。

  燕嬷嬷朝床底瞪了一眼,与柳云仙相视一望,皆露出无奈的苦笑。

  “来!来!来,鹤大爷,多喝一杯,咱们云仙一听到你要来,赶忙梳妆盼着爷呢!”

  使劲地劝酒,燕嬷嬷使使眼神,柳云仙媚眼横睇地为鹤归云倒酒,欲迎还拒地喂他喝酒,有意要灌醉他。

  酒后吐真言,较好套话。

  尤其是美色当前,在酒气助兴下,哪个男人不论为裙下臣,豪气万千的大吐丰功伟业,以在美人面前博取好感,显显男人的成风。

  “晤!云仙的小手真细滑,来,我尝一口。”他霸气地掬起美人柔胰轻啃。

  “咯……咯……好痒,大爷别析煞奴家了,再喝一口惠泉酒吧!”云仙轻笑地送着月光杯靠近他的口。

  鹤归云亲亲她持杯的纤指,才一饮而尽。“好酒,就跟你一样甘甜。”

  酒不醉人人自醉。

  三十出头的鹤归云长相不差,颇有风流的本钱,阴邪的双眼闪着难测的波光,有意无意地拂揉柳云仙高耸的圆丘,看似无心的吐出令人心惊的话题。

  “唉!最近的偷儿真嚣张,气焰比主人还高。”

  柳云仙不动声色地为他注满酒。“怎么,难不成有人敢偷上归云山庄?”

  “云仙姑娘有所不知,偷儿胆大包天,竟光明正大在我山庄内走动,实在叫人头痛不已。”他边说边偷香。

  他上胭脂访有两个用意,一是打探偷儿的身份,烟花之地消息最流通,因此他才允许老鸦做陪。

  二嘛!当然是为了柳云仙那软绵绵的雪白娇躯,自从上回尝过滋味后,他就念念不忘想重温美人怀中的馨香,驰骋在她修长匀美的双腿间。

  为了恨天堡那档事,他好久未上胭脂坊寻欢,家中的侍妾、丫头俗不可耐,总是觉得不够劲,还是云仙叫他销魂不已。

  “真可怕,鹤大爷可知是谁所为?云仙最恼偷儿的无法无天,你一定要将他绳之以法。”杯空立即斟满,柳云仙小鸟依人的在他耳旁呼气。

  “当然,当然。”乐陶陶的鹤归云饮尽杯中酒,视线停在她悄颜上。“嬷嬷,偷儿乃一男一女。你可有底?”

  燕嬷嬷故作苦恼地思索一下。“关外有对雌雄双盗,听说近来在江南一带行窃,专找大户人家下手。”

  “噢!是吗?”他已有些醉意地打了个酒嗝。

  “男的嘛!个头不高,声音像未发育的少年,女的来头不小,好像什么门的传人,身上一大堆怪东西。”

  鹤归云醉归醉,脑子仍保存一丝清醒。“可我手底下的人说很像扬州‘名胜’的声音。”

  名胜指的是人,大家心知肚明。

  “不可能,她们全是姑娘家,一个个手无绳鸡之力,而且其中一个前些日子爬树摔断了腿,怎么胡作非为呢?我看是你府里出内奸,内神通外鬼乱栽赃。”

  “嬷嬷的消息真灵通,连人摔断腿都一清二楚。”他笑着伸进柳云仙的抹胸内揉搓那浑圆的山丘。

  燕嬷嬷局促地笑笑。“不好意思,那个‘名胜’之一正是小女,这几天被我关在房里反省。”

  所谓真真假假、假假真真,虚中有实、实中有虚的假话才令人信服,一味造假、袒护反引人疑窦,这就是燕嬷嬷的高明处。

  自曝其短,先一步抹去嫌疑,好过被人查到有“前科”不良的纪录,落人口实。

  “哈……燕嬷嬷,原来你是‘名胜’的娘亲。”至此,他已撤除“名胜”之嫌。

  “汗颜,汗颜,你见笑了。”她打打手势,要柳云仙多敬些酒。

  “喏!赏你的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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