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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莫提亚笑得很沉,眼中透著冷意。“也许你所认识的我不是我,我把真实的自己藏起来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别笑了,让人看得心里好毛,你不是你还能是谁?”为什么他会感到害怕,似乎看见巨大的阴影朝他靠近。

  “欧康纳,记住这句话,我需要的是朋友而非敌人。”他不喜欢折断鹰的双翅。

  “你……”他交付真诚的朋友居然用如此陌生的眼神逼他作出选择。

  一个对他有提拔、知遇之恩:一个曾经救过他,是他过命的好朋友,不管选择 哪一边都是一种背叛,尤其他们还是一对骨肉至亲的父子。

  夹在其中两相为难的欧康纳无所适从,神色无奈地欲言又止,想不透为何一踏上台湾的土地,原本个性冷傲的好友会变得深沉,似藏著不为人知的另一面。

  但是他没细究诡异现象的时间,办公室的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,後弹的门板撞到门後的大花瓶,镰锵一声,墙上的风景画……掉了。

  “姓莫的阴谋家,这纸调动令是什么意思?你见不得我比你清闲、自在,存心找我麻烦是不是引我看起来像是声音娇嗲、脾气温和的看门犬吗?”

  怒气冲冲的蓝凯月不经通报便闯进总裁办公室拍桌子大吼大叫,盛气凌人的姿

  态好像一朵带刺的蔷薇,没事的人滚远些,免得被她的利刺刺得逻体鳞伤。

  她甩门的力道可说是惊天动地,原本摇摇欲坠的花瓶禁不起她最後一击,无预警地结束花样年华的岁月,享年三百六十七。

  当然她不会在意一只花瓶的死活,砸不到她的碎片与她无关,而只有笨蛋才会将贵重物品摆在危险地区,注定了它已知的下场。

  所以她没有愧疚感,如入无人之境般的嚣张,发臭的表情含著愤怒,恨不得生饮某人的血。

  白纸黑字她看得很清楚,一个字一个字分开看不难理解,好歹她混了五年夜大不算文盲,懂得的生字多到用不著查字典。

  可是合在一起就成了浆糊,她从头到尾看了七遍,还不信邪的请莉儿“翻译”,她怜悯的眼光让人不得不相信那四个字的存在。

  一不偷人、二不偷马桶,她安分守己的待在总务科当工蚁是谁眼红了,非要打散她安逸的虫虫生活,将她拖上兵荒马乱的军事重地当炮兵。

  二十一层楼耶!万一停电了不就凄惨,一层二十七个阶梯,爬到顶层刚好五百四十阶,就算不累死也会腿软。

  如果再遇上全台大地震根本是死无全尸,连逃都不必直接说阿门,然後天国真的近了。

  不过这些天灾人祸都不是重点,她要算帐的是眼前这个一脸不解的家伙,这枚丢了就跑的大炸弹肯定是他所为,他还好意思用询问的眼神问她发生什么事。

  “阴谋家?!”说得真贴切。

  欧康纳心有戚戚焉的低喃。

  “说,你到底有什么阴谋,我不相信上千名员工的企业找不出人才,你要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我保证你未来的日子会过得非常痛苦,有如身陷水深火热之中。”十指交叉向後扳动,像在做热身运动的蓝凯月撂下狠话,毫无为人下属的自觉。

  “你不是看门犬,这点我必须先声明。”她是专门扑杀人的母獒犬。

  “嗯哼!为什么我觉得你在笑?”笑她自贬为犬,说话不经大脑。

  她看得出来?“不,我的表情很严肃。”

  外表看来的确严肃、一本正经,不露一丝情绪,莫提亚连自己都骗过了,可是她却看到他的心,那个仰头轻笑的灵魂。

  “你当我是外头那些只会咯咯笑的门面美人呀!我有脑子不是草包,你骨头有几根我一清二楚。”她又不是今天才认识他。

  自己带过的小弟她会摸不清他的心性?!他变得再多还是她羽翼下的莫提亚。

  “门面美人?”他倒没听过这名词。

  “长相好看没大脑,空壳子一具妆点环境,具有美化作用顺便养眼……诶!你带我离题了,为什么点派我当‘接线生’?”差点被他蒙混过去。

  总裁亲自当招待的为她泡杯茶。“我记得公文上写的并非接线生。”

  “差不多啦!新的职务和小妹有什么两样,你根本是在记恨。”她余怒未消地瞪著他,像在考虑要从哪里著手剥他的皮。

  “我不恨你。”她的联想力太丰富了,叫人佩服得五体投地。

  “少说梵语,你准是记恨当我跟班时我常使唤你,所以你如法炮制的讨回当年的鸟气。”她离神太远了,听不懂喇嘛唱天乐。

  他分明怀著目的而来。

  想她当年也没让他受过什么苦,顶多载他上山吹吹冷风看人亲热,顺便抽点恋爱税让他尝尝当大人的滋味,别呆头呆脑像没开荤的小处男。

  谁知他居然得了重感冒高烧不退,住院七天差点烧成白痴,而她为了争地盘一天也没去看过他。

  不过他出院的那天她可是带他出去狂欢一夜,庆贺他大难下死,日後必成祸害,他醉得被人抬了回去,脸上唇印无数。

  “咳!咳!蓝小姐,你的说法有点夸张,我不是那种小气的人。”他想都没想过要“报复”她。

  另一种报复他倒很想尝试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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