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寄秋 > 烈火之女 >


  更是虎父无犬女,那一年他们一家子来庄里虽只住了三天,他的三位夫人争着认她做干女儿,好吃的、好玩的绝不忘了她一份,连送好几盒珠宝、玉石给她当弹珠玩。

  小小年纪不用开口就已经有一群下人甘心为她做牛做马,大大的眼睛一眨就哄得所有人心花怒放,不顾他的怒火维护她。

  三匹骏马在她好奇心下全被剃了毛,然后调了一缸红花往马身抹,再用黑墨写上——此乃东方老鬼坐骑,四方神魔唤雷来。

  横批写在马前额,只有三个字——给他死。

  大家都说她年纪小,不懂事,一径的护着,害他气在心里成内伤,一整天吃不下饭,差点要离庄出走,云游八方去。

  整整三天她就像可怕瘟疫横行,凡走过必留下灾难,有时是某人的钱袋不见了,有时是谁家的花猫无故上吊井边,更甚者,全庄的林木在一夜之间枯死却找不到原因,而她在一旁绘声绘影地说是恶鬼作祟,煽动庄内的人买一堆无用的黄符张贴。

  幸好习惯住海上的娃儿受不了长安城的沉闷而吵着打道回府,不然他真要死给她看。

  “爹,你想到谁?”瞧他若有所悟的表情,东方无我直接的问起。

  “没什么,一个混世小魔王,简直是每个为人父母的恶梦。”一想起来还有几分余悸,他赶紧喝口茶压压惊。

  “沙霸天的女儿?”直觉的猜想,他对爹的不安觉得有些好笑。

  “嗯,最古怪的一个,根本不像七、八岁的小女孩,精得连大人都被她耍得团团转。”他不由得一喟。

  “也包括爹在内吗?”听来像是很有趣的小姑娘,会是烈火吗?

  东方敬闻言脸上刷地绯红,重咳了数声掩饰道!“毛娃儿调皮,我哪来的时间同她计较。”

  “意思是她作弄过爹了。”笑在心底,东方无我不着痕迹的消遣一番。

  “你在取笑我?”父亲的威仪一摆,他努力维持长辈的尊严。

  “不。”神色一正,他语气严肃的问:“她是烈火吗?”

  东方敬的眼中有着一抹感慨,“如果烈火是沙霸天的女儿,那么非她莫属。”

  在沙霸天的众多儿女中,也只有她算得上是奇才,其他全是吃白食的庸物。

  乱石堆中出美玉,可惜不走正途,平白糟蹋了她的光华。沙霸天坏事做绝,老天还是送给他难得的龙女,翻云覆雨尽在掌控中。

  “孩儿见过她吗?”烈火肯定是女人无庸置疑。

  “应该没有吧!那年你正巧不在庄内,她离开时刚好你和她的马车擦身而过。”好在没相遇,否则……他不敢想象两个狂气的孩子会做出什么惊天骇地的事来。

  仔细一想,两人的个性倒有几分相似,沙家娃儿性情刚烈,脾气不驯得很,动不动就以武力服人,相信拳头硬的人就是老大。

  而儿子同样性子刚冷,为人狂狷不羁,不把任何人放在眼中,我行我素地不受约束,决定的事不容他人改变,凡事他说了算。

  无法无天是他们的共通点。

  惟一不同的是,无我懂得收敛,沉稳的计划下一步;沙家娃儿则像团火球,不时地发出烈火烧灼不服从她的人。

  咦!烈火?

  莫非真是她!

  “儿子呀!你怎么突然问起此事,难不成老贼头的女儿找上门?”他眼露疑惧,坐立难安。

  东方无我不动声色地顺着他的话尾。“是呀,她自称是沙霸天的女儿,要向东方家讨一样东西。”

  “笑……笑话,她哪来的资格,当年和你订亲的人又不是她……”啊!糟了。

  “订亲?”声音一轻,他的笑意未达眼底。

  “呃,你别胡思乱想,你怎么会是东西呢!我是说欠债还债,咱们不欠她什么……”越描越黑。

  原本水清见鱼,经搅和越来越浊,鱼虾全不见了还踩到螃蟹,反被夹去了一大口腿肉。现下东方敬只能哭笑不得地佯装一切无事。

  “爹,可否请你解释‘订亲’的意思,孩儿不甚明白。”东方无我笑不见喜色。

  东方敬像是被蚁螫似的坐不稳,“你晓得有恩不报非君子,而爹是武林中人人敬仰的英雄豪杰,向来一诺千金。”

  “说重点,孩儿时间宝贵。”手指一掐,茶杯未破却留下个凹陷的指印。

  “我也想挑重点说明,可是千言万语难以一言道尽,不如咱们改天再慢慢聊,你有事尽管去忙。”先采缓兵之计再说。

  他冷然的丢下一句,“烈火刚抢了我们三艘商船。”

  “可恶!沙霸天未免太过分了,他怎能不遵守当初的协议,两人都说好要结成儿女亲家,东方家的长子迎娶沙家长女……”东方敬猛然住口,表情十分难看。

  “爹,你拿我当报恩的筹码?”很好,他成了廉售的“东西”。

  “你故意钓我的话。”唉!老了,败在年轻一辈的手中。

  “能否问一句,我未来娘子的长相如何?”他想到那位自称水玲珑的姑娘。

  “很漂亮。”记忆中是如此。

  “然后呢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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