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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九


  “对不起,对不起,是我害了她,我苦不强行带走心子,她是会好端端地活着。”一千一万个对不起。

  “住口,景儿会没事的,我不许她有事!”她还没答应他的求婚,怎么可以离开他?她会活着的!平野正次凭着这股意念强撑着。

  理智一再劝他接受事实,一枪正中心口是不可能有存活的机会,但情感却抱着一丝几近破灭的希望,他相信她的坚强,一定能平安地度过危机。

  世界兴起一波狂浪,为恶之徒人心惶惶,尤以南欧一带的地下组织更为恐慌。

  在半个月之内,一位凌厉无比的东方男子,独力挑战无数违法的黑道组织,手法非常残忍不留活口,下手之阴狠连道上的人都为之发寒。

  听说他在杀这些人渣前,总会先问起一个女人的名字,答案若是NO,立即血溅当场。

  在枪击案后的第三日,京都金阁寺外发现数具西方人尸体,经日本警方调阅国际刑警课的资料确定,死者乃南欧的乔洛克以及其手下,还有一名唤公爵的职业杀手。

  从什么地方开始,就从什么地方结束。

  “少爷,你不要再喝了,人死不能复生。”含着眼泪,春子后悔当日的小心眼。

  她以为只要白景心不在,少爷便很快会将其忘却,另寻端庄贤淑、知礼温柔的大家闺秀结为连理,所以冷眼旁观的任其被劫走。

  再则,她认为早春家和白景心是亲戚,应该不致伤害才是,故而遂其自私心态,借机除去一个淫浪的女子。

  当时她只要大声一喊,附近的保安人员自然会拦下他们,可是她没有,以致肇下大祸。

  “景儿没死,她不会死的!”没见到尸体前,他绝不接受她竟能冷血的离他而去。

  “少爷,都是我没有看好小姐才……”春子不敢说出自己一时无知所铸下的错事。

  平野正次将空酒瓶往地下一掷。“不关你事,你出去。”他只想一个人静一静。

  人家说酒能消愁,为何他愈喝愈清醒,而景儿的身影却愈模糊,模糊到她明明在眼前,他却捉不住她。

  春子拉起围裙一角拭泪,满怀凄楚地退出和室,不小心撞到一堵肉墙。

  “石桥先生――”

  他伸出食指放在唇上嘘了一声,然后进入室内。

  冲鼻的酒味令他鼻头一拧,满地的空酒瓶散落一室,更让他眉头锁得紧紧的,他有些好笑地同情这大少爷。

  “我想维丝娜看到你这模样,一定会痛快地抚额拍掌。”平野正次真……狼狈。

  狼狈不足以形容他现在的模样。

  绉到有点发酸发臭的衬衫半敝着,头发乱成杂草般纠结成块状,满脸未修的胡碴颓废的四生,眼眶凹陷无神布满红色血丝。

  原本健康的肤色抹上惨白,颀长的身子更加清瘦,活生生地脱了一层肉,皮下可见骨和血管相叠。

  总而言之,眼前的男人不算活着,只是一具会呼吸的枯尸……喔!不,是一具浪费酒精的枯尸。

  “石桥,你不要管我。”平野正次失去平日的警觉性,没听见他口中那个熟悉的名字。

  哦!他真是爱惨了景儿。“听清楚,维、丝、娜――会很高兴你遭到现世报。”石桥故意重重地念那三个字。

  维……丝娜是谁?蓦然一惊。“你怎么会认识维丝娜,你不是我的特助吗?”

  “我只能说‘报应’两个字,你该知道谁一心要整倒你。”他不能说得太白,他也怕“报应”。

  “石桥,你……”

  “我不是石桥。”

  嗄?!平野正次怔忡了一下。“你是谁?”石桥明明是跟随自己多年的特助,怎会……

  “天柳影。”

  “影?!杀手鬼影?”这……他迷糊了。

  “是的。我的另一个身分是杀手,你的敌人。”他不忌讳说出自己的身分。

  “石桥……呃,不,鬼影,你要杀我吗?请动手吧!我不会反抗。”平野正次自虐地想一死以求解脱。

  以他现在的状况也无从反抗。他自嘲地看着微微颤抖的十指,根本扣不下扳机。

  “唉!你真是被维丝娜整惨了。”可怜的男人,爱情朦了他的眼。

  平野正次的眼神一整。“你为什么一再提到维丝娜,你知道什么我所不知道的内幕?”

  “这么说吧!你的酒白喝了。”这样的暗示如何?

  白喝了?为什么?难道……“景儿没死?”这是……维丝娜的报复?

  平野正次眼中迸出一线希冀之光。

  “这个嘛!前些日子我在台湾看到一个长相神似景儿的女子,似乎在什么祈天盟作客。”

  祈天盟?他笑了。真正由内心放松的笑意,他怎么没想到以维丝娜有仇必报的小人心态,哪会轻易放过落井下石的机会?

  没见她来嘲讽一番,实在不符合她的狐狸作风,而且自那天一通断讯的对话后,就没见他们再出现,可想而知他们在哪里。

  是他太疏忽了,忘了这群誓死整死他的伙伴。

  不过,他们得逞了,他是被整惨了。

  “你怎会知道这件事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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