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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八


  泪眼中看不清来者是谁,声音却始终不敢或忘。“你走开。”她闷声抽着气。

  “笑话,这里是早春家的土地,我是这个家唯一的继承人,该走的是你这个小烂货。”

  人一交恶,什么伤人的字眼都毫无顾忌地倾巢而出。

  以前他看在白景心的份上,言论上多少会收敛点,顶多讽刺两句,如今……

  他不在乎了。

  小烂……货?早春夕子瞠大了眼。“你……你怎么……可以说……我是……”那三个字她说不出口。

  “我有说错了吗?连自己未婚夫都看不住,你还有什么颜面反驳!”哼!无能的野菊。

  要不是父亲护着她们母女,他老早一脚踢她们出早春家的大门。

  她就是长得一副不讨喜的小媳妇模样。

  “他不是我的未婚夫。”她很无助的说出这句话,心中希望她没有说这句话的理由。

  搞不好新婚夜就玩完了。

  他还算有良心,没在拘谨的小处女面前说他未曾出口的那句话。菩萨?“我真的很没用是不是?”

  “岂只没用,你连活在世上都嫌浪费米粮,肩不能提、手不能写、脑袋装草包,要不是有个富有的父亲,老早就饿死在路旁。”

  琴、棋、书、画是大家闺秀必备的美德,她一样也不行,插插花倒还不错,泡个茶会烫手,茶叶分量不知斟酌,胡乱一加。

  上流社会的茶会她不敢出席,怕和人群接触,一天到晚窝在家里,高中毕业后上的虽是新娘学校,可她除了个性符合新娘标准,其他……低空掠过。

  在听见他的评语,早春夕子仔细回想一下,从小到大若不是有父亲照护,以她懦弱的性情一定做不来。

  “我也很想坚强,可是……”忍不住眼泪又扑簌簌的掉下来。

  “还哭?”他厌恶地拾起地上小石子丢她。“心子不过大你两岁,你几时看过她哭泣?”

  人都不在了,不会在意称谓,心心或心子都是她。

  “我……我跟她……不同。”忍着泪,她胡乱地用衣袖拭去眼角的泪滴。

  “有什么不同?她二十四岁,而你二十二岁,心子在十六岁生日就独自去西藏探险,而你呢?”

  “你在忙着哭,忙着自怜自艾,每天坐豪华轿车上下课,午餐一定由大厨做好送到学校去,你拿什么跟她比!”

  人若受伤,不是躲起来自舔伤口,就是反攻。

  被批评得一无是处,早春夕子不想再听见有人称赞白景心的好。

  “她样样都好,挑男人的眼光更好,知道挑肥肉入口,舍弃你这块炸没三两油的馊肉。”

  早春森原眼一眯,揪着她的领口。“你怎么敢……谁给你胆子造反的!”

  “我……”被揪着难受,她仍勇敢的说道:“这是……事实,我们早春家的人……失败者。”

  我们早春家?这句话给了早春森原一个想法,他放开早春夕子的衣领,若有所思的盯着她。

  “你想不想要平野正次?”

  当然想!她没有思考能力的猛点头。“可是他不要我。”继而沮丧地愁着一张脸。

  “我要心子,你要平野正次,我们合作。”第一次,他觉得她还有点用处。

  “合作?”她和他?油和水能相容吗?

  他早该想到这个好主意。“没错,我全力追心子,你趁隙勾引平野正次。”

  “勾引?我?”她还是先晕倒再说。“我不行啦!我看到他脸红心就跳,手脚都不知该摆哪里。”

  要她勾引人,不如拿把刀让她自裁。

  “笨!”他敲了她一下。“把你妈那招勾引男人的狐媚相拿出来用,包管他晕陶陶。”

  她痛得抿紧下唇。“我母亲哪有什么狐……狐媚相,她很贞洁的。”

  “啐!我呸!呸!呸!你妈要是贞洁,怎么会勾引有妻子的男人,我看她天生淫荡,老爸才会被她迷得茫酥酥。”

  “才不是,是爸爸他……”爸爸常说是他爱母亲爱得义无反顾,坚持娶她入门的。

  “你不配叫他爸爸,他是我的父亲。”都是她,分走了父亲的爱。

  “他明明是……”

  早春森原骤然丢掉手中的酒瓶,止住她的续言。“你到底想不想要平野正次?”

  “想。”她干脆的承认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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