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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莫辛格突然发出淡淡的笑声。

  “笑什么?”她不解的问道。

  “原来你也有颗多愁善感的少女心。”不是全然的刚强、不驯。

  “喂!你在讽刺我爱作梦吗?老先生。”什么叫多愁善感?少女心?真是太失礼了。

  他扯扯她绑成两条麻花的发辫。“调皮,我才二十七岁?OK?”

  “三岁一轮,我二十一岁,刚好差两轮,好深的代沟喔!”紫黎故意夸张地打直手臂一比。

  “我移山来填沟,从此太平。”哼!六岁算什么,他遇沟土埋。

  “是,伟人。”

  为了追查“女妖的歌声”,他们经由海路到了“土耳其的心脏”,亦即土耳其共和国的首都安卡拉,并在餐厅度过他们第一个正式的约会。

  街上满是凯未尔的高大塑像,他是土耳其人口中的“土耳其之父”,十分受人们尊崇。

  骆驼骑烦了,他们和当地人换了辆颇为新颖的越野吉普车,大略逛完老城区的以乌鲁斯广场,参观了西台考古博物馆,在毫无所获的情况下,只好离开安卡拉城,驱车前往颇负盛名的伊士但堡。

  通常古城蕴藏丰富的地下资产,第四件宝物自然不落俗套地应该隐于此,他们风尘仆仆的赶去,没空多做休息地前往查探苏菲亚大教堂和蓝寺。

  来回奔波累垮了身子,他们以观光客身份在城中游览了数日,本来已打算要放弃”女妖的歌声”。

  怎知就在两日前整理行装时,紫黎好奇地倒了两盎斯的琴酒到圣杯中,在灯光的照射下,居然微微地滚动,酒面成不自然的斜坡。

  他们采用了目测法,测出酒的流向是在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交汇处的一个小镇。

  翻出古老的历史书籍,加上图书馆资深管理员的介绍,他们终于得知在那附近真有一座尼默鲁山,山脚下有条苍茫古道直上安提阿神殿。

  此刻他们站立的位置是可俯望幼发拉底河的山腰,苍凉的风不断迎面扑来。

  “黎儿,小心风大。”紧张的莫辛格将他的至宝拉回怀中,陡峭的岩壁看来不保险。

  “瞧你冷汗直流,我不会让自己发生危险。”紫黎温柔似水地拎着袖子为他拭汗。

  经过这一段探险之旅,两人的感情进步神速,除了一纸庸俗的结婚证书,生活上宛如来度蜜月的新婚夫妻,情感浓得化不开。

  “不会不代表一定,我自己守着才安心。”至少在他一臂范围之内。

  她就像野马一样,永远定不下心地东看西瞧,叫他老是提心吊胆地一再“监督”。

  “你在怀疑我自保的能力?”她挑衅地微挑眉尾。

  莫辛格手臂一束地紧抱住她的腰身。“不,我只是不想让心爱的女子受到一丝损伤。”

  “你……肉麻兮兮。”她害羞地环着他的背。

  “我会心疼,因为你是我的挚爱。”他深情地望着她,无尽爱语在眼底流露。

  “我也爱你。”多温暖的胸膛,真想从此沉溺于此。

  这句话他百听不厌。“要继续往上走吗?”

  “当然,只差最后一步路了,中途而废太可惜了。”挺直腰,揉揉破了些皮的足踝,打起精神的紫黎努力迈开步伐。

  “我背你吧!”瞧她累得眼眶都泛黑色。

  她骄傲地拍开他扶持的手。“别小看我,爬我也要爬上去。”

  “你喔!就是倔强。”他无奈的摇摇头、眷宠地走在她身后准备随时扶持。

  水声潺潺,山上的风愈来愈狂,远望是一颗颗饱经自然摧残的雕刻头像,孤独地立于山峻危岭,空洞的大眼满是哀戚。

  两千多年的守候已斑剥了脸上的岁月,它在等待昔日的繁华景致。

  时间是无情的杀手,全然扼杀了它的希望,独留无处可诉的孤寥,以及干枯成沙的血和泪。

  “好壮观的石像,先人的史页真叫人尊敬。”来到安提阿神殿,肃然起敬的紫黎双手合十地默祷。

  人必须亲眼目睹其伟大才知虚心。

  “我看像是石像坟场,一个个死后含怨不肯闭眼地哀视人间。”壮观?!长毛象的墓穴才叫壮观。

  “喂!少用毛骨悚然的形容词,石像在瞪你了。”扫兴。

  “石像有眼无神,魂魄早已随时间湮没了。”瞪是不至于,倒有些凄凉。

  如迟暮美人,无人探问。

  “嗟!别说得那么恐怖,好像它们曾经赋予过生命。”令人背脊一寒。

  心情愉快的莫辛格拍拍她的俏臀。“少用点想像力,多用点智慧。”

  “是你先起的头呐!”蔚蓝的天空缀着石像,感觉十分凄美。

  “这么多石像,我们要怎么找?”她头大了,乱石遍野,一天怎么找得完?

  一想到上山下山之苦,他就有彻底摧毁石像的冲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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