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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沙漠的夜晚一片沁凉,满天的星斗大如深海珍珠,闪烁着引导迷路的旅人,无私地散发温柔光彩,缀满银带的温床成河,流泻在人们的感动中。

  躲躲藏藏的蜜拉深夜不眠的找寻各帐棚,肩痛腰酸地挺不直,修长健美的玉腿弯成半0型,步履显得老态蹒跚。

  “该死,又搞错了。”什么信徒嘛!一夜搞两、三个老婆。

  又嫉又妒的她退出探入的脑袋,三、四个光裸的男女互相纠缠地躺卧在毛毯上,帐棚溢满欢爱后的气息,让她下腹一阵骚动。

  想她多久未曾与男人恩爱了,自从英俊、浪漫的奥国大使调回国陪他妻子待产,她已经快三个月没有男人滋润她寂寞的花园。

  少了性爱的日子枯燥乏味,阿拉伯的男人又脏又不解风情,她看上眼的避之唯恐不及,她看不上眼的老是在眼前晃。

  “混蛋,又弄错了。”几个老太婆也住一个帐棚,太浪费了。

  她想要男人,每个属于女性的细胞都渴望男人的手来抚触。

  蜜拉在近千个帐棚内寻找莫辛格,可是他早做了预防,在信徒营地一里外扎营,为的就是躲避她的骚扰。

  “睡不着?”

  紫黎仰着头,为星辰的美丽礼赞。“白天睡太足,晚上就少了睡意。”

  “气消了?”

  “你真的不是好男人,老是在不适当的时间提醒我要小心你。”她翻了翻白眼,挪挪身子与他保持距离。

  “黎儿,你很介意这件事吗?”男人与女人认知上的差异有那么不可饶恕吗?

  “我不喜欢你玩世不恭的态度,在一段感情未告终前,没有资格再开始另一段未知的情感,你的玩弄不可取。”既危险且愚蠢。

  莫辛格深沉的注视她优美侧面。“你在代替被我辜负过的女人行惩戒?”

  “别把我想得太伟大,我同样有颗狭隘的心,你的作为令人想扁,偏我又是事件中的第三者。”失去扁他的立场。

  “你从来不是第三者,我爱你。”他终于有勇气把爱说出口。

  紫黎的肩膀微微一动。“你知道你最让人讨厌的一点是什么吗?”

  “自负?风流?”

  “让女人恨你又爱你。”她作弄地露齿一笑。

  “黎儿,这是你的真心话吗?”轻轻地碰触她流泻的黑发,莫辛格轻柔地拥她入怀。

  “恨你?”她故意不正面回答。

  “爱我。”

  她顽皮地拉拉他长长的羽睫。“我是女人呀!这一切都是你造成的结果。”

  “你哦!就是不肯老实的对我说一句——我爱你。”叫他颇为遗憾,有股失落感。

  “做人别太贪心,你的前任未婚妻要怎么安置?”想套她心底话,还早得很呢!

  莫辛格头疼地一敲脑门。“你没见她一路上缠着我呀!根本听不进她拒绝接受的事实。”

  “她长得很漂亮,而且……热心。”紫黎有点想笑又觉得满邪恶的。

  布置得十分舒适的软轿平白拱手让人,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被头牲畜搞得头晕脑涨,差点没发狠把坐下骆驼一刀了结。

  颠颠晃晃走了一段,她终于捺不住寂寞地命人为她牵引,一心要靠近她心中所属的男人。

  偏偏愿与事反,骆驼和她磁场不合,老是闹脾气地唱反调,她要往东,它退后,她向西呢,它使性不定,两方在路口挣扎不定。

  好不容易换了较温和的骆驼,不善和动物相处的她,不是扶不住驼峰几近滑落,不然便是一不小心踩了新鲜冒烟的粪便。

  沙漠地带多得是黄沙和石油,唯一缺乏的是水源,根本无法驱除臭味,只好以沙磨脚底,稍减难闻的气味。

  如果一切的牺牲能得到某人的关注倒是值得。

  可惜花照落,水照流,各怀各的心思,八竿子打不着,一个拼命追,一个死命避,她倒像是个闲人般高坐在软轿上,笑看一场啼笑姻缘。

  “黎儿,为什么我觉得你在幸灾乐祸?”满不是滋味的莫辛格轻掐她的鼻梁。

  “大概是因为你认为我好欺负的缘故吧!见人见事全是个性使然。”心恶之人所见的世界是黑色。

  “你好欺负——”亏她说得出口。

  紫黎将食指放在唇边,“嘘!夜深人静,休要打扰沉寂千年的古人。”

  一片黄沙,留存多少先人的血泪史。

  黄沙覆盖之下的自骨随风呜咽,使得白日炎热的地面瞬间转寒,回应千百年来的孤寂声音。

  飒!飒!飒!

  “你应该去念考古学,说话的口气和神情与博士如出一辙。”把死人当活人一般的对待。

  “要我经年累月挖掘一处似有若无的古地,我一定先发疯,像是图坦卡门的诅咒。”一个年轻而亡的法老王。

  莫辛格轻笑地勾住她的肩头一吻。“我想考古队的成员会先遭你的迫害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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