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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“莫辛格,你会被诅咒。”紫黎拉拉头纱遮面,期以躲避他人异样的注视目光。

  “我以为早在第一眼时,你已对我下了定心咒。”用她那双不驯的眼下咒。

  “你真的很讨厌……噢……”她陡地向人潮中一寻。

  “黎儿,怎么了?”他轻轻碰了她一下。

  “好像有人在看我……或者说在看你和我,那种视线如芒在背,甩不掉又扎得很。”令人坐立不安。

  莫辛格看看来往的群众。“是你多心了,大概是看我们是出色的一对。”

  “少往脸上贴金,你的自大足以和臭氧层相比,难道你都没发觉一点点不对劲?”除非他迟钝如石。

  “有吗?这几天我睡得很舒服。”因为多了项消耗体力的床上运动。

  “别让我觉得自己像妓女。”连保险套都要她厚着脸皮去拜托饭店服务人员购买。

  莫辛格略带愠色的口气一沉。“黎儿,你存心与我吵一架吗?”

  “日子过得太优闲容易遭妒的道理不懂吗?生于忧患,死于安乐。”逸淫减寿。

  “不会有人知道我们手中有宝,保持平常心,我看见你有抬头纹喽。”他故意夸张地画画她额头。

  神经。“但愿是我多虑了。”

  一个模糊的人影一闪而过,他当是一个可笑的巧合。“决定买它了?”

  “嗯!”

  “不后悔?”

  “该后悔的是它。”谁叫它得罪了她。

  “和个不还嘴的牲畜斗气,你真傻气。”他眼露笑意地为她遮去大半太阳。

  和小贩喊价是贝卡的责任,莫辛格和紫黎两人选定坐骑就往瓦日耳街行去,打算逛逛摆满各式各样手工陶品的陶艺市场,见识当地特有的水烟壶和罕见乐器。

  利雅德新城区玛拉兹公园绿荫如碧,不少人在此凉爽的地方运动,十分优闲。

  走着走着,来到迪拉广场后方的女人市场,精致的银制饰物和贝都因手工艺品令人眼花撩乱。

  “呃,黎儿,你累不累?”

  紫黎侧着头望望他神色不定的问语。“你到底在紧张什么?”

  “哪……哪有,我是担心沙漠国家的阳光会灼伤你的细致肌肤。”他刻意在闪躲的迹象十分的明显。

  “何必睁眼说瞎话,我没有你想像中的笨。”他的神情恍憾不是一时,而是自进入这个国家起。

  莫辛格干涩的一笑,思忖要如何解释。“你知道我有外号叫‘美女杀手’……”

  他才一开口要解释,就有个打扮时髦的金发美女朝他飞奔过来,状若无人地亲吻他的脸,眼看着就要吻上他的唇——

  “好个‘美女杀手’,艳福不浅呀!”心口猛一刺痛的紫黎,佯装无谓地看着两人贴得死紧的身体。

  蜜拉·安朵随即有危机意识地挽着莫辛格的手不放。“亲爱的,你换新胃口了?”

  “蜜拉,她是……她是我老婆。”他歉然地扳开她的手说。

  “老婆?!”她立即忿恨地指着他。“你几时结的婚?你不是说除了我以外,没有一个女人栓得住你那颗浪子心?”

  “此一时,彼一时,人心是会变的。”他在众目之下拥住紫黎抗拒的肩。

  蜜拉·安朵便是他说不出口的债。

  因为他爱马,常年奔走于阿拉伯世界,因此结识了法国驻沙大使的女儿,她的美丽和无邪笑容深深吸引了他,所以两人有过一段美好的恋曲。

  但他本身就是安定不下来的浪子,一旦新鲜度褪去了,昔日的甜蜜转眼成黏手的蜂胶。

  好聚好散不是蜜拉的原则,她是个凡事认真的女人,一旦动了情绝不放手,和他当初设想的完全走了调,以为法国女孩对感情最洒脱。

  由于他一直未遇见心中所属的终身伴侣,对美女的投怀送抱自然大方的敞开手,毕竟他不是自命清高的柳下惠,两人的交往就断断续续地维持几年。

  若不是遇见一眼就占据他心的黎儿,在和茱蒂缠绵之后,他会选择与她度段美好的假期,顺便探探险。

  “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?全天下的男人都可以变心,唯独你不行。”她爱他呀!

  “冷静点,蜜拉,感情的事不能勉强,别让自己心胸变得狭隘丑陋。”他冷淡地向后退两步。

  “别说得好像事不关已,我们的婚约呢?难道只是一场儿戏?”她说得极为气愤。

  “婚约?”脸色变得阴睛不定的紫黎有种酸涩的感觉。

  “口头上,不算数的,黎儿。”莫辛格连忙向她解释,无视蜜拉的心情。

  “如果连口头上都不能算数,我不知道你还有什么地方值得相信。”事实总是伤人。

  日子过得太平畅了,她都忘了他的过往历史并不风光,甚至是晦暗不堪。

  “黎儿,我对你是真心的,绝无半丝虚假。”他心急了,怕荒唐的过去毁了两人好不容易建立起的融洽。

  “难怪你老是心不在焉,一看到下个目的地是阿拉伯就显得手足无措,原来你把另一艘船搁在利雅德。”

  “不是这样,我是担心你会误解,才迟迟不敢言明,其实……”

  他是想说“我是爱你”的,可惜此景容不得他说出口。

  紫黎佯装坚强地拉高长袍。“你该负责的对象不是我,一月之期不到二十日了。”

  “黎儿,你这个驴子脑袋听不进人话是不是?我不会娶她,我要的人是你。”他慌得直摇她肩膀。

  “承受不起,有面镜子在眼前照出我的未来,你想我不缩手行吗?”她也会害怕薄冰上的爱情。

  取与不取都是危险,一是情化如水随波流去,一是陷入冰中沉入底。

  她动了心并不表示失去理智,爱情有时也是很残忍的,今日以第三者毁了别人的梦,明日将遭受同样待遇,梦破心碎。

  从小的教养让她明白一件事,舍得是一大契机,作茧自缚的丝蛹只有自己才能破茧而出,旁人的帮忙只会加速灭之。

  男人的无心缘自女人的多情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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