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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


  强烈的剧痛几乎要撕裂他的头,胤发狂似地扯着自己的发,指上有斑斑血迹。

  他对天狂啸,举止疯癫,眼神失去焦距地微露痴呆状,无理智地推倒任何想拉住他的人,力壮如牛。

  赵晓风拉不住他的跌在地,肘边擦到石砾破了皮,染红了丝织官衣。

  “不要呀!胤哥哥,你会伤到自己。”为什么会这样?

  此时,听闻异响的众人纷至,尹殿安和王羽拚命的阻止胤自伤,而一干侍卫、宫女、太监们皆惊得不知所措,个个瞠大惶恐的眼,以防护之姿围成半圆。

  胤似乎变了个人,拔起侍卫的剑就乱挥乱砍,心急如焚的赵晓风想去抢下他的剑,可他内力一使,便强震开尹殿安和王羽的拉扯,只差半分就劈向他心爱女子的正面。

  征愕的宋怜星根本救不了她,胤的武功比她好太多了。

  突然一道白绫凌空而至,卷走了险成剑下亡魂的人儿,而另一道白影则迅速地夺剑点穴,接住胤一倒的身体。

  “炜烈贝勒——”

  “男姐姐——”

  即使在锋、炜烈、棣樊及海滩强力的压制下,仍有小道消息传出太和殿,闹得后宫纷扰不已,互相交头接耳地低声传道二阿哥疯了。

  皇上亲自去探视,太医也换了不下十数位,皆无人能诊其病因,只是摇头叹气地向康熙爷告罪,千篇一律是——老臣无能。

  天下之大,竟无人能解皇太子的疯症,叫人唏吁。

  “郑可男,你到底瞧出是什么毛病没有?一根一根的银针扎得人心慌。”

  冷眼一射,郑可男拔出一根银针探查。“我是女诸葛不是女神医,锋贝勒未免太抬举我。”

  她急忙赶回是为了小师妹的贞操,不是为治二阿哥的病,他真当她会妙手回春不成……

  没毒?

  怪哉!二阿哥的气血横行逆流,奇经穴位为之转移,本该是中毒或受重创之迹象,但是他身上既无伤亦无毒,真叫人匪夷所思。

  “端仪郡主,你在江湖走动必见多识广,可有腹案?”忧心仲仲的海灏不免问道。

  “天下武学何止千百种,为难人也请有个分寸。”别当她是救命神仙。

  “但是你会银针探穴,多少有个谱在。”是谁下的毒手呢?

  大阿哥?八阿哥?还是四阿哥?

  她轻叹了一口气,在胤耳后扎入一针,“治标不治本,仅能压抑他气血充脑,狂性大作而已。”

  炜烈也感焦心地道:“男儿,我知道你心中有几个可疑目标,说来听听吧。”知妻莫若夫。

  “烈,苗疆有一教派擅养蛊以控制人心,而蛊毒无形无色,除了施蛊者无人能破。另外,西域有一邪僧专门以铃声夺魂,百里之内能操纵其意志,不过……”

  喝了口茶,郑可男慢条斯理地翻看胤的眼球。

  “拜托,都什么时候了还吊胃口?”尔雅温儒的棣樊急得失了镇定。

  “我担心是山西白云观的茅山道士玩的把戏,下咒施法逼疯二阿哥,从此不再清醒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是说……爷儿将疯癫一生?”

  郑可男苦笑的塞了粒以天山雪莲炼制的丹药,施以内力催化流入胤喉中入胃。

  瞧瞧曾经是意气风发的二阿哥,如今像个活死人似的躺了三日,若不是胸口还有微弱起伏,谁知晓他仍一息尚存的活着。

  风旋儿连续数日未合眼地守着他,是怜星看不下去她硬撑的丑样,一掌劈晕她,现在躺在另张床休息,没十二个时辰是醒不了。

  “四位贝勒若想二阿哥复原,最好找到施法者,取回二阿哥的生辰八字和被施法的贴身物。”

  “例如?”

  “头发、指甲、血块、有灵气的玉,或是跟在他身边超过十年不离身的饰物。”

  她边说边抽出刚扎在胤耳后的银针,从怀中掏出一乌黑小瓶放在他鼻下一嗅,不一会儿工夫,人已悠悠醒来。

  “爷儿醒了。”

  四行兴奋地围靠至床边,狂张不驯的动作差点把郑可男挤扁。

  所幸她相公炜烈在高兴之余,不忘以眼角注视妻子,及时伸出一手相护,将她拥入怀中。

  胤缓缓睁开眼睛,虚弱的一笑,“你们……回来了?”

  “再不回来,你会把命玩掉。”轻喟一声的海灏亲身扶他背靠着床头半坐。

  “我怎么了?总觉得虚脱无力。”连抬个手臂都嫌沉重。

  “你疯了。”

  一语既出,郑可男如愿以偿的接受各方瞪视,她在挟怨以报。

  “我疯了?”他当她是开玩笑,无伤大雅,“是我中毒了还是遭人暗算?”

  “疯了就是疯了,别天真地自找借口。”忘得一干二净倒是省事。

  “男儿。”

  “郑可男——”

  “端仪郡主——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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