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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六


  “爷儿来找炜烈吗?他出远门去了。”锋笑笑地剥满一盘蟹肉。

  大腹便便的方银舞和何梦云连忙起身一福,赵晓风还傻愣愣的翻翻烤虾。“免了,不在宫中就少了这些俗礼。”海愿和锋太现实,只顾着扶自己的妻子。“我记得大门口挂的是恪恭郡王府匾额,几时成了市井小贩的汇集所?”不知内情的锋和海愿望向心爱人儿,对他的疑惑无从解释。

  两日前的深夜,炜烈和郑可男连袂来拜访两人的妻子,三个女人私底下不知协议了什么,隔天就打包地住进恪恭郡王府。身为爱妻的丈夫,他们也跟着来帮人“看家”,顺便烤烤鱼虾轻松一下。秋天的大闸蟹肥又鲜美,正是大啖之季。

  “胤哥哥,你要不要吃蟹脚?好甜哦!”熏得一脸烟的赵晓风拎了两只烤焦的蟹脚走过来。“胤哥哥?!”

  多令人震惊的称呼,所有人都怔忡地忘了动作,只有胤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。“收起你们的痴呆样,别吓坏了晓晓。”大风大浪都不放在眼里的他们,现在却全成了活雕像。“晓晓?!”

  更大的冲击反映在震耳的尖喊声。

  “不可以吗?”

  为了称谓问题,他趁郑可男和炜烈不在府内之际摸黑进璃花阁,和不开窍的小人儿“沟通”、“沟通”,终于找到双方都满意的定位。可惜他们回来得早,他不得不暂时打道回宫,静待母狮子离巢,然后才能好好地引诱他的宠物。谁知才一踏进恪恭郡王府,总管巴图就送上他家福晋的一封亲笔信,寥寥数句写着:玩弄吾家猫妹,死不足惜,阿哥慎之。

  对这威胁信他是贵之不理的一笑泯之,但是每个家仆和侍女却都用防贼的眼光盯着他,好像他会无耻地来偷“猫”似的,他就有些不是味道了。但最可恨的莫过于在璃花合看见两对不该存在的夫妻,他们破坏他逗“猫”的乐趣,实在太不该了。而且还堆起桂木、枯菊瓣煮菜燃香,叉着时节海鲜高笑分食,太不把他放在眼里。“爷儿,你的举止令人猜疑,该不会看上……”欲言又止的锋看向忙碌的赵晓风。“咳!我记得你病得很重,准备康复了吗?”探索的眼光让胤大为不豫。闻言,将军因此折腰。“我什么都没看见,最近眼疾的老毛病又犯了,得休养好‘长’的一段时间。”

  “你几时染上眼疾这毛病,我怎么都不知晓?”谑笑的海灏搭上他的肩一勾。“因为你忙着照顾‘贴身小厮’,船长。”他没好气的回道。

  海灏讪然地以温柔眼神往视着心爱的娘子。“你又何尝不是沉溺于温柔乡?”“银舞的善良软化了我的戾气,所以,铁汉也会变成绕指柔。”群锋即将成为父亲的骄傲溢满眼底。“梦云的娇俏可人比大海还迷人,明知醉了还想一饮再饮。”甘醇得仿如仙液琼汁。曾经叱咤沙场西方之虎和称霸海上的北方之龙,如今精厉尽收,为其所爱展露不为人知的一面,刚悍的气势柔似流水,倾注在巧笑倩兮的娇妻身上。如此温和的口气让胤大为叹息,那昔日狂霸、豪情的男子被儿女情长磨去了剽色,是幸或是不幸?“你们怠职已多时,是不是该回到各自的岗位上?”他们“婚假”也未免过长了些。松弛的两人倏地一凛,表情过于惊愕,他们犹自迷恋美满的婚姻,谁在乎国家大事。“呃,银舞快生了,我这段期间不方便离京。”

  “梦雪的身子较虚,等太医调理好她的健康我就上船。”

  胤好笑的一嗤。“堂堂锋贝勒和海灏贝勒,居然像个娘儿们似的找起借口。”“爷儿。”

  “堂兄——”

  他们的抗议声不被接受。

  “府中若无人手可由我宫中调派,相信能伺候得两位夫人服服帖帖。”免去后顾之忧。“嗄?!”

  “哈萨克一族正蠢蠢欲动,屯兵屡衅我边关城都,锋你意下如何?”

  “他们又不安分了,五城兵马可是白领薪饷吗?”他眉头一皱,不自动请缨。“最近海面不太平静,听说有支船队遭海盗洗劫,我说海灏堂弟,你忍心看百姓受苦吗?”海盗?“听说不尽实际,瓦尔台带领的海师足担大任,你多虑了。”

  “听两位之意是不愿意动身喽?”温情使男人失了万丈豪气。

  两人互望了一眼,沉着以对。

  “前些日子你‘又’遇刺,此敏感时刻不宜出京。”群锋斜睨他手臂上的白布。“打从我受封皇太子以后!诸如此类的暗杀行动就不曾断绝,你的关心也未免来得迟。”“迟到总比不到好,请爷儿多保重。”他说得毫无诚意。

  璃花阁的梧桐花正落,三个小女人在树下翻烤香鱼,时而轻笑、时而专注,偶尔会将视线转向凉亭中的三道人影。丫环们递巾拭汗,男仆捧薪柴待用,巴图尖声细语叮嘱着夫人、小姐宫廷礼仪不可废,有如母鸡一般咕咕叫。“你们不想辅佐我了?”胤故意说得语重心长。

  惊觉事态严重的海灏连忙开口道:“你说哪儿话,我们是待在京里保护你的安危。”“喔,是吗?”他用怀疑的眼神在两人脸上巡礼。

  “棣樊偕同蝶希嫂子返乡省亲,炜烈和女诸葛下了江南,当局情势不定,需要有实力的亲信给予正面声援,我们不能走开。”“海灏,口才练得不错嘛!真叫为兄感动。”好大的谎言。

  若本身没有一些力量在,他早亡于各皇子的争斗下,哪能屹立在此,成为手足的眼中刺。海显略微悒郁地一笑。“根据探子的密报,此次的暗杀行动来自大阿哥唆使,你要提防点。”“皇兄善嫉,多次因怀恨父皇废长立次而攻讦,我早已习惯提着心的日子。”胤说得苦涩。这是身在帝王之家的悲哀。

  “富贵、权势令人沉迷,你的处境危险重重,我不好在这时机出海。”说穿了,他恋妻成癖,戒不了。“很好的说词,可我怎么感受不到你的贴心呢?”他困惑的勾唇一盹。

  “因为你的心打掉了。”海灏自若的一说。

  “掉了?!”他在说哪门子的鬼话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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