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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不过情形满雷同的,三小姐和姑爷就是一对突兀的组合。

  “啊——”她惊觉失言地连忙捣住嘴,可惜为时已晚,白纸似的表情透露了一切。

  “我以为你们八竿子钩不上关系,他是个烂赌鬼。”为了更确定心中所想,她刻意抹黑某人。

  “才不是呢!白大哥的赌技非常好,很少输人。”她眼中闪著崇拜和爱慕。

  辛秋橙顿时明了了,暗自苦笑。

  “我记得你大哥不是口头上将你许给九云了。”她真想装聋作哑不做息事人。

  白绿蝶立即苦恼的扁扁嘴。“人家才不要嫁给九云哥,他太风流了。”脚踏两条船还举棋不定的人最没品了。

  “风流者往往是痴情汉,你多做考虑一下,也许他是最适合你的人。”虽然她怀疑自已的说法。

  “哎呀!狗改不了吃屎,兔子不吃窝边草,他烂透了,根本痴不了。”她以偏概全的予以声伐。

  白绿蝶厌恶的表情表露无遗,当心目中充斥著另一个男子的影像时,其他人的好再也入不了眼,昔日种种的宠溺都成了今日变调的虚伪。

  她不是喜新厌旧,而是压根不认为秦九云会是她未来的夫婿,自然移情得毫无愧疚感。

  女孩家求的不外乎是一份专心而执著的呵护,谁甘愿屈就三心二意的对待,尤其是在有所比较的情况下,稍有理智的人都会挑肯定的一方。

  不爱道德规范,这些时日的放纵叫她学会了一件事:女人也可以是商界的佼佼者,不必依赖任何人生存。

  所以,她要脱出大哥的掌控,成为自已的主人,不接受无意义的婚姻指配,只想与爱自己及自己所爱的人相守一生。

  破除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迷信,有大嫂的例子在前,相信她也做得到。

  “绿蝶,你太偏激了,九云也有他好的一回,留点口德日後好相见。”人情义理对这小女孩而言仍是太沉重。

  她也晓得自个儿说得毒了些。“人家只是不想嫁他嘛!大嫂应该了解被迫嫁人的痛苦。”

  “这话别叫你大哥听见,不然可是一顿好打。”震天可不高兴有人老是提起此事。

  “大嫂心地最善良了,你帮我息息事。”她双手合掌的恳求著。

  “你该自己向你大哥请求,你不再是个童稚黄儿,该为自己决定的事负责。”她试图有转圈馀地。

  不是她嫌弃白茫赌徒的身分,而是怕影响绿蝶日後的闺誉。

  凡事要看长远,不可急章就义。

  “大嫂当真要见死不救,你明知道大哥只会骂我不守闺训。”白绿蝶一副快哭出来的模样。

  辛秋橙好笑的一喟。“真是叫你们白家人吃定,无所不用其极的利用我。”

  “大嫂是同意帮我向大哥求情喽?”她一转哭脸地微露期盼。

  “尽量试试!成不成还是未知数。”她的心越变越软了。

 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,只因怕她泪淹晓风居。

  “哇!大嫂英明,大嫂睿智,我最崇拜大嫂了,真是我生命中的贵人。”她当这件事已水到渠成了。

  白大哥说只要大嫂肯出面,天下没有摆不平的事,果真是如此,她太兴奋了。

  贵人?是龟人吧!只想躲在龟壳里不理世事。“小心点,别把房子拆了。”

  “人家高兴嘛!”她眼尖的瞄到一只漂亮的胭脂盒,蠢蠢欲动。

  “喜欢吗?”

  辛秋橙不爱涂涂抹抹,大部分珍贵的上等花粉、胭脂都懒得去看一眼,顶多试试味道和颜色如何,没多久就置之不理了。

  而尽管她不断推拒、抗议,但各式各样的梳妆用品依然只增不减,她都开始要忧虑无处可放了。

  既然现成的有人喜欢,她就顺手送份人情,免得看久了生烦,一一往屋外扔去,浪费了这些女人求都求不到的好东西。

  “好艳的颜色,我擦起来一定像唱大戏的旦角。”她想试又担心不适合。

  “绿蝶是个标致的大姑娘了,抹在唇上铁定迷死一干男子。”辛秋橙取笑地打开盒盖。

  一抹艳红如赤的光芒倏地一闪。

  她含羞带怯地露齿一笑。“讨厌啦!大嫂最爱取笑人家了。”

  “是实话,瞧你美得像朵正要盛开的芙蓉花,鲜少有人不醉倒在你的花容月貌之下。”她有种“吾家有女初长成”的骄傲。

  “和大嫂比起来逊色多了,你是出尘仙子,人家是临江小花。”她想要更佳的容貌。

  两人各有不同风味的美丽。

  辛秋橙的飘逸脱俗宛如立於水中的洛神,清艳无双,才情出众,容耀秋菊,华茂春松,若轻云之蔽月,似流风之回雪,芳泽无加,铅华弗御,灼如芙蓉出绿波,使人忘形。

  而白绿蝶人如其名,像只飞跃在花丛间翩翩起舞的罕见绿蝶,活泼中带著娇媚,天真无邪得叫人移不开视线,心儿随之飞舞。

  但,人心是不足的。

  石崇富甲天下嫌身穷,嫦娥揽镜说貌丑,这都是同样的道理。

  多还要更多,好还要更好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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