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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因为名分未定的缘故吗?

  “你多虑了,人皆有不欲宣扬的私密,看似清澈实则混浊。”她无意伤人。

  沈醉雪困惑地捣著胸口微喘。“莫非你是蝶儿口中的未来大嫂?”

  她故意以未来称之,是下意识的排斥之举。

  “这档事你该去问白堡主,清风明月我独闲。”意思是俗事不理。

  谁惹下的情债谁去排解,她不介入。

  “对你切身之事难道也无关紧要吗?我不相信你这麽豁达。”她觉得有种遭轻视的感觉。

  “你我本是陌路人,有必要取宠於人吗?”她一向只做分内之事。

  “表哥没告诉你我在堡中的地位吗?我是他的未婚妻。”她赌一时之气顺口而出,心中才有安意。

  表情一变的辛秋橙望向她身後。“那麽我恭祝你百年好合、恩爱恒常。”

  她在生气。

  但不是为了沈家表小姐的意气之话,而是靠在树干旁那个依然不可一世的男人。

  瞧他气定神闲地搓著鼻头,一副“夫有难、妻效其劳”的仁厚样,好像他让出多大的权利给予她全权作主,她该感激涕零。

  偏她不从他愿,一开口就是祝福语,他马上变脸的朝她一瞪,大快人心。

  “你说的是真心话,不是敷衍?”闻言,她心里反而不踏实,有点虚假意味。

  “火链金,水洗玉,纯得无瑕疵。”只要她有本事说服身後的男子。

  沈醉雪突感背上一刺,但未回头,“难不成你对表哥没意思?”

  “要我写本万言书上呈吗?我不必向你交代五代族谱,多少王孙贵族还得看我脸色。”意指她问话太失礼,窥人隐私。

  “我……我只是想劝你一句,表哥同你玩玩而已,别当了真。”她顿感心虚的抿抿唇。

  “无所谓,我也是在玩弄他好打发时间,你得叮咛他不要对我太认真。”哼!就不信你无动於衷。

  树旁的白震天做出个掐颈的狞笑,要她说话节制些,别挑战他怒气的极限。

  “嘎?!你……”沈醉雪有些体力不济地扶著一旁的石柱。“你在欺骗表哥的感情。”

  “不,是诈骗。反正姜太公钓鱼,没见识的人就自动吞了钩。”无饵当然是诈啦!

  “你不怕我把这番话告诉表哥会惹恼他,一气之下将你逐出堡!”她说著威吓话。

  辛秋橙轻笑著拾起树枝划出心目中的花道雏形。“求之不得,记得提醒他。”

  “我真不了解你在想什麽,你对表哥没有半分憧憬叫人惊讶。”心中存疑的沈醉雪敛眉一忖。

  “是呀!我也很怀疑,你会怎麽回答呢?娘子。”他可不想再听一句令人丧气的伤人话。

  白震天大步地走离树旁,视若无睹地掠过一脸惊慌及欣喜交杂的沈醉雪,然後做出令她脸色一白,差点窒息的亲昵动作。

  他在她面前亲吻另一名女子,一个对他无所求的绝色佳人。

  “表……表哥,你……”眼睛好涩,她觉得鼻头好酸。

  他笑著转过颈来,眼神冷如寒霜。“最近身子好一些了吧!有力气说闲话。”

  “我……呃,你来很久了吗?”她竟觉得全身发冷,头昏沉沉的。

  以往表哥对她虽然不亲近,但至少会好言好色与之交谈,不像此刻冷得吓人,连骨头都有僵冻感,不敢多说一句话。

  尤其他的神情充满厉色,叫人不寒而栗,她真是打心底怕起了他。

  “怎麽,你说了我坏话不成,表哥可会不高兴喔!”太沉不住气。

  “没……没有,我哪敢。”她呐呐的回答,眼神闪烁不定。

  “见过秋儿了吧,她是我的娘子,你的表嫂。”他乐见她身子一颤。

  好不容易才说服秋儿允了婚事,他不许有人因私心而毁了他一番努力。

  他不是行善之徒,在商场上讲求绝对的狠心,赶尽杀绝不留情,以冷厉的手段经营商号,因此引来商界忌惮地封为“冷面商首”。

  宁可我侮人,不许人侮我是他的座右铭,十分强横而霸气。

  “你是在开玩笑吧!堡里根本没有喜事的布置。”她晓得短期内无任何喜庆传出。

  “我有必要骗你吗?秋儿是我唯一心爱的女子,成亲是迟早的事。”他特别加重“唯一”的语气。

  “那我呢?我在你心中算什麽?”她小心而谨慎地低声一问。

  白震天抚著秋儿的发辫。“你是以什麽身分问我,是表妹还是寄居者?”

  他说得很不客气,似乎有点存心要她认清自己的地位,休要自抬身价。

  “你……”无法承受的沈醉雪靠在背後的石柱,气息虚弱地忍著泪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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