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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一


  一回帮,她就听见手下们谈起有个女子已在帮主房间待了老半天,她表面装作不在意,心里却滴着血走回他隔壁的房间里。

  墙与墙之间是多么薄弱,嬉笑嗔骂一句不漏地传入她耳中,她多想捂住耳朵听而未闻。

  女子呻吟声一波波地凌虐她的心神,曾经她是他床上最得宠的伴侣,她的身体如何在他的挑弄下燃烧,因此她可以由声音判断他正在亲吻女子的哪个部位。

  持续不断的娇吟、他一句句爱抚的情话,令她的心冻结成冰,她无法接受心目中的他为了另一个女人忍住欲望,只为一个爱字。

  单纯的奉献是她忍受的极限,再一次翻腾的浪潮淫声则超过她的极限,她不愿他和左天蓝有真正结合的机会,那代表她输了一切。

  她很明了男女一旦有了肉体关系,很多东西会随之改变,包括一颗不定的心。

  因此,她做了一件难以饶恕的事——破门而入。

  “没有理由就是犯了堂规。”风似默冷言道。

  “我……我愿领罚。”

  左天蓝看看冷夜衣冷静下的怅然,再瞧瞧一脸冷峻的风似默,她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,走入一座黑色迷宫里,现在她该走出来了。

  披着床单,她离开风似默的怀抱,故意忽视他微愠的神色和伸出的手,在最快的时间内穿好衣服,只是她找不到蕾丝边的底裤,下身凉飓飓的。

  “我是警务人员,不插手你们黑帮的私事。”她转身要离去。

  “回来,蓝儿——”他的吼声有不满足的抗议。

  她朝他扬扬中指。“不要命令高级警官。”

  临走前她不忘带走吃剩一半的香蕉,大力的阖上门;耳畔传来能吼似的咆哮声。

  当一个人极力摆脱一件他厌恶至极的事物,却始终无法得偿所愿,这就成了左天蓝最困扰的事。

  原本她打算以线条简单、轻便的装扮执行勤务,但基于某种见不得人的原因,她穿上单调刻板的制服,底下是条深色警裤。

  她甚至可耻地买了一条号称防晒、无副作用,绝对不伤害肌肤的遮理膏,第一次在衣服以外的身体使用化妆品,显而易见是为了什么。

  “姓冈田的家伙,我不是将赤龙会的人渣交给你去邀功,你干么明魂不散地死缠着我。”

  冈田一夫已经跟出心得,以不变以应万变。

  “上级的指示是瓦解国际人口买卖,那几条小虾小鱼交不了差。”他不会致行了事。

  “日本人办事一板一眼,不知变通,你干脆报一点,会同日本警方把赤龙会给剿了。”这是一劳永逸的作法。

  他用严肃的眼神斜睬她。“没有证据,日本警方不会动作,而且不要有种族歧视。”

  虽然他在日本出生,拥有日本血统和姓氏,但是举家移民美国后,他的身分是美国公民,职业是国际刑警。

  “这不叫种族歧视,而是偏见,谁教你是日本人。”二次战争的后遗症——抗日。

  走在熙来攘往的人群中,表面的平和多么安详,忙碌的主妇和上班族互成对比,一匆促一悠闲,同在一个天空下生存。

  一切都是那么宁静、自然,闻不到一丝犯罪味道,好像罪恶只在台湾夜间进行。

  但是左天蓝心知肚明,在她所不知道的角落里,无时无刻有着来不及阻止的案件发生,而她所能做的只是事后补救,因为人性大丑陋了。

  贫脊的人生、贪婪的心、不安定的灵魂,将社会染成一片污浊,台湾成为一个犯罪天堂,而她是天堂中一名不起眼的清道夫。

  “你喜欢黑帮老大?”冈田一夫试探地问道。

  闻言,左天蓝差点被自己的左脚绊倒。“不要突然说些吓人的话。”

  “你为他请了假。”

  警局内没有秘密,他对她的动向用了心。

  一个几乎没有私生活的尽责警官,她的生活空间除了工作便是家庭,所以不难掌握她的行踪,尤其是有人通风报信的情况下。

  “你调查我?”

  他故作吊儿郎当的说道:“你可以解释成关心。”

  “收起你的关心,我们还没熟到那种程度。”她要回去宰了柳宿,这个“抓耙仔”。

  身为“聪明”的学妹,岂会不了解学长抱着看好戏的心态陷害地,再加上有父亲的撑腰,他等于领了免死牌在她面前作威作福。

  有仇不报非小人,她早晚要柳宿付出代价。

  “这么说你和黑帮大哥已经熟到可以为他请假的地步。”冈田一夫执意追讨答案。

  左天蓝的双睁有隐动火光。“干你屁事。”

  “我们是朋友。”

  他将关系定义在朋友阶段,比同事更进一步,可惜佳人不同意——

  “我们从来就不是朋友,请不要污辱朋友这两个字。”

  鬼才是他的朋友。

  她需要的是盟友而不是朋友,她从来不主动交朋友,至于那些和她较亲近的人类,她归类于阴阳怪气的外星人行列,不算朋友。

  除了赤龙会和蓝天帮的案子,她手头上还有五、六件刑案未破,而现在她为了追踪官员收贿、渎职一事,出现在该官员挂名经营的泡沫红茶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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