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寄秋 > 皇帝的卖身契 >


  其实芙蓉比她晚进一年,年纪也小了两岁,若照先后辈分来说,她才该喊她一声乐儿姐。

  但是芙蓉嘴巴甜又长得好看,善于奉承,不少男客被她吹捧得心花怒放,她一入行就成了红牌,艳名远播地招来好色之徒,专点她坐台。

  金大少便是其中之一的常客,而且挥金如土,出手阔绰,每回一来必点芙蓉,让她因此恃宠而骄,目中无人。

  只是喜新厌旧是人之常情,加上她的态度日趋傲慢,认为金大少对她迷恋得无以复加,所以她故意拿乔,吊他胃口,多次佯称有事不接客,想逼他为她赎身。

  谁知她这招适得其反,哪会去想有银子还愁没女人陪吗?她不陪客还要客人屈就不成。

  一次两次之后,金大少也厌烦了,与其拉个骄纵的花娘陪酒,不如找个温婉客人的解语花,安安静静地听首曲子。

  “还有,你是在指责我没好好伺候客人吗?金大少来我这儿解不了忧,非得上你那才能舒心是不是?”不甘客人被抢,芙蓉气恼的朝她胳膊一掐。

  “我不是……”她痛得泪珠在眼眶里打转,拼命忍着不让它滑落。

  “还敢睁眼说瞎话,事实明摆在眼前,你想狡辩到几时?”越想越气的芙蓉一瞧见她楚楚可怜的神情,心头的火更旺了,她举起手,狠狠地落下。

  就连乐儿本人都以为逃不过了,她惊慌地以手悟面,就怕芙蓉毁了她的脸,让她无法接客。

  对花娘而言,容貌重于一切,若无较好花颜,客人怎会点你坐台,让你荷包赚得满满的。

  但她等了许久,巴掌迟迟未落下,她心怀惧意地微抬起头,十分讶异生性蛮横的芙蓉涨红了脸,纤纤玉腕被另一双素手掐得牢牢的。

  “你够了没呀!人家不回嘴你还欺上了隐,你当自个儿时王母娘娘还是太上老君,把人命放在手上掐着玩呐!”简直嚣张得让人看不下去。

  “你……你是谁?还不快点放开我……”即使疼得脸色发白,芙蓉仍骄横得不顾落下风,以命令口吻要人放手。

  “本姑娘行不改名、坐不改姓,乃花娘晓晓是也。”不拍得罪人的杜春晓报出杜撰的小名。

  “哼!我听过你,不过是个新进的花娘,也敢替人强出头,你当咱们百花楼没规矩了吗?”她愤然地抽回手,左手按右手轻揉痛处。

  杜春晓扬起一张好纯真的笑脸,“要讲规矩是吧!咱们去找嬷嬷问问,自家人欺负自家人该怎么罚?”

  “你……你搬出嬷嬷来压我,真以为我会怕吗?在这百花楼里,还没你说话的份。”一听到沈芸娘,芙蓉脸上微闪过一丝怯意,但她故作镇静,不甘示弱。

  “我这不就在说话了吗?还有呀!你若是不怕,咱们去嬷嬷跟前理论理论,看谁的道理服人。”理直气壮,她可不怕她。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欺善怕恶的芙蓉见门不过她,忿忿地甩袖。“你给我记住,咱们走着瞧。”一说完,她自找台阶的拂袖而去,头也不回地走出鲜少人走动的幽静院子。

  逃过一劫的乐儿双腿无力,瘫坐在泥地上,她紧绷的心情一放松,豆大的泪珠滚出眼眶,呜呜咽咽地掩面哭泣。

  “哎呀!能不能不哭了?你别难过嘛!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,你何必一个劲的伤心?”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难关,牙一咬就撑过去了。

  像她爹骂她不长进,要她闭门思过,娘一见她扭头就走,避如蛇蝎,她还不是照样过日子,跟下人们打成一片,玩疯个一整天。

  “芙……芙蓉她很凶……”她扭曲噎噎地抖动细肩,声入蚊蚋。

  “再凶也不过是纸老虎一只,吼两声就没力了,她要真敢让我们皮肉受了伤,嬷嬷头一个饶不了她。”恶人无胆,只会虚张声势。

  乐儿两眼泛红,卷着手绢拭泪。“你不知道她私底下很会整治人,很多姐妹都被她整得死去活来,叫苦连天,连气都不敢吭一声。”

  她是最没用的一个,人家嗓门一扬高,她就吓得有如惊恐之鸟,动也不敢动地任人欺压。

  “恶马恶人骑,以后这里有我,她要是再来找你麻烦,你就喊我一声,我叫杜……呃!晓晓,你有事尽管来找我。”完全没个女孩样,杜春晓豪气的拍拍胸脯。

  江湖儿女笨就不拘小节,习武之人向来豪迈,家中常有武林人士出入,久而久之,她也养成仗义执言的性情。

  “晓晓姑娘,你人真好。”乐儿一脸崇拜,感激在心。

  “没什么啦!出门在外总要互相帮助,见人有难而不救,非侠义之人该有的作为……”锄强扶弱,伸张正义,人不能自私的只顾着自己而罔顾他人死活。

  “咦!侠义之人?”什么意思?

  见她一脸讶色,杜春晓讪笑地收回失言。“我是说同是天涯沦落人,互相帮忙时应该的,你用不着客气。”

  呼!好险,差点露了马脚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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