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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


  “那就顺其自然好了,有了就结婚,省得你一天到晚提心吊胆,担心我拉琴给别人听。”三点零五分的邂逅恐怕要消失了。

  “你是说结婚?!”任意爱惊得不敢相信是真的,睁大的双眼足以容纳蚊子家族在里头筑巢产卵。

  “你不要?”敛了眉,她垂下眸光。

  “不不不,我愿意,我会日夜努力地打拚,绝对不会让你失望……”他兴奋得过了头,开始语无伦次地手舞足蹈。

  “不必日夜努力,勤于耕耘不一定事半功倍,我们的未来还很长。”她甜笑地点点他的喉结,看似轻佻却优雅得和他打情骂俏。

  狡猾的门开心成功地完成猎夫计划,并有效地给情敌致命一击,不给人留后路地重创其自信,以她近乎完美的形象,谁敢与她正面为敌?!

  眼角斜睨神情黯淡的女警官,她毫无愧色地昭显胜利感,爱情的世界本来就没有对错,有人欢喜,有人失意,也有人暗自饮泣,她不过顺心而行,算不上什么大奸大恶。

  想要什么就去争取,机会不会从天上掉下来,她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,因此全心去实现,不给自己后悔的一天。

  “蠢!”

  看到一个钢硬如铁的男人忽地变成一头吃素的狮子,只能靠草根磨磨牙,一脸不屑的门佩佩忍不住冷嗤一声,为妹妹的“残忍”感到痛心。

  改变自然生存法则是错误的,她一定会被老天责罚,她僭越了上帝的职责,造就了没牙的生物。

  屋外的阳光骄艳,屋内的暗潮汹涌,没人发现不远处的街道停了一辆机器铁臂高达十楼的吊车,隐隐的闪光像是有高频率的摄影机,悄悄地窥伺一屋子的欢乐。

  擅于隐藏的蛇不轻易露出原色,它与环境结合暗吐舌信,在适当的时机张口一咬,让毒牙中的液体快速毒化它的敌人。

  危险,防不胜防。

  人会在笑声中失去警觉心。

  第九章

  当医生当到被最常接触的哥罗芳迷倒,这算不算是一件丢脸的事?

  刺目的光线由墙上的裂缝透了进来,一道灼烫的阳光射在眼皮上头,等于被热醒的门开心有点昏昏沉沈,微睁开蒙蒙眬眬的眼,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光。

  她算是反应快了,从昏迷到清醒是平常人的一半时间,常待在手术室闻惯了麻醉药气味,身体自然有抵抗力,比预料早了半小时。

  她第一眼看到的是生锈的铁皮屋顶,年久失修看来不太牢靠,有些铁钉根本已经氧化了,一点一点的光亮隐约可见飘过的云层。

  往下一移是两扇加装了铁杆的小窗户,若铁杆移开以一个小孩的身量尚能通行,但必须构得着,它距离屋顶只有几吋而已,类似气窗或冷气孔。

  她再仔细一瞧,她发现这是一个废弃的铁皮屋,空间非常大足以容纳上百个挖矿工人,可是也简陋得什么也没有,只剩下角落一张颓圮的铁架床。

  “喔!这是什么鬼地方,地上潮湿都是霉味,没人来清理清理吗?”

  讶然身后多了一道埋怨的女音,回身一瞧她哑然失笑,原来倒楣鬼不只她一人。

  不久前发生的事一下子涌到眼前,仍将她视同私人物品的康圣文依然自负的以为她是他的,假借名目要她赴某饭店开医学会议,她不疑有他地依约前往,到达后赫然惊觉这是一场骗局,她赴约的地点是一问蜜月套房。

  恍然一悟的她并未上当,转身就打算离开,谁知竟然巧遇跟踪康圣文而来的徐品慧,大吃飞醋地质问她为什么私会副院长,有理说不清地追着纠缠。

  无谓的争吵不是她的个性,而且是为了一个没品的男人起嫌隙,她觉得一点也不值得,因此不予理会迳自走开,省得负气还得不偿失。

  不过大概她们注定要一起落难,一走出饭店门口没多久,一位八、九岁的小女孩忽然慌乱地跑过来,说她父亲心脏病发忘了带药,问哪里有心脏科医生。

  人心不古,世态炎凉,连小孩子都不可尽信。她走到一辆蓝色箱型车旁刚一拉开车门,突然有双手往她背一推,一阵无色的喷雾朝她脸部而来,她一讶地猛吸口气,刚好中了人家的算计。

  “咦?你怎么也在这里?是不是你怕我跟你抢副院长,所以你唆使人绑架我好一人独占。”好卑鄙的做法,亏她还是最受欢迎的美女医生。

  门开心看了她一眼,心想精神科还有没有床位。“麻烦你看清楚我们的处境,别过度发挥你的想像力,发疯是需要本钱的。”

  争风吃醋也要看场合,有绑匪连自己也关吗?

  她在学校到底学了什么?大脑无物也能毕得了业,她不知该怪教育无能,还是替教过她的老师难过,这种人能进医界服务是病患的不幸。

  不过她还有一项难能可贵的优点,至少她能让不举的男人重振雄风,那对雄伟的大胸是一大视觉享受。

  “你拐着弯嘲笑我是疯子对不对?别以为我听不出来,你……恶,这地方真的很烂,没桌没椅没沙发,连杯水也没有。”存心想渴死她呀!

  “等你出去以后你可以考虑买下它,重新粉刷、上色,当你爱的小窝。”偶尔拐个男人来偷情也不错,省一笔宾馆开销。

  “听起来挺有创意,等我出去以后……”表情蓦地一变的徐品慧满脸惊慌,转头看了看四周的空旷。“我……我们被绑架了?!”

  她怎么可能出得去?!报上常有某某集团专做掳人勒索的勾当,动辄三、五千万的勒赎金,见钱放人,否则就一具尸体自己看着办。

  而她家境小康不算有钱人,三、五十万还不成问题,可数目一多上哪凑,就算她父亲、兄长肯卖田卖屋将她赎回,人家还不一定肯降价屈就。

  这……她死定了,还提什么以后,也许她连明天的太阳都看不到了。

  越想越心惊,她双手环胸十分惶恐,瞪着窗外渐渐暗淡的光线,她觉得眼眶有点湿意。

  “千万别太兴奋,日照的铁皮屋温度很高,一不小心容易中暑。”如果对方想闷死她们,只要三天不给水、不给食物,气候持续炎热。

  一不跟人结怨,二无私仇,她实在想不出谁会煞费苦心为难她,除了老家的爷爷小有恒财外,医生的收入不如外界想像得多,买了间小狗窝所剩无几。

  不过这年头什么人都有,医生这职业在普遍人心里是高薪一族,不从他们身上搜刮油水会对不起自己,铤而走险只为一己之私。

  “门医生,你还有空说风凉话,快想想办法把我们弄出去,我不想死在这里。”她还没坐上院长夫人的位子,这么死去太不甘心了。

  “我?”她未免太瞧得起她,没瞧见她是“蒲柳之姿”的弱女子吗?

  “一定是你交太多男朋友被人报复啦!又是医生又是检察官,还有刚出院的病人,你桃花乱开牵连我,当然要先救我。”徐品慧说得理直气壮,好像她的命比较值钱,别人都是野花野草不值得一顾。

  开始歇斯底里了,标准的受害者症候群。“我只有一个男朋友,他是检察官。”

  其他纯属来捣蛋的,是害虫类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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