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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


  无话可说……竟是无话可说,“心儿,你好狠的心,我用满腔的热血换来你一句无话可说,你当真心狠如铁……”

  “我汤负心不嫁上官错,一是对你无情,二是全无爱意,你与我是旧时,就友伴,是多年知己,但是绝非爱侣,我心中无你。”汤负心倏地掀开喜帕,漆般瞳眸不生波澜。

  “你……你……”心中无他?!

  上官错痛得说不出一句话,惨白的脸色映着那一身刺目的红,他只觉得世界在眼前裂开,深深将他埋葬了。

  “大姊,做人可不能像你这般无情,当年好的时候如胶似漆,甜如蜜糖,如今移情别恋,另有所爱就翻脸,这等水性杨花的作风,妹妹我都替你感到可耻。”席玉奴逮到机会就落井下石,极力挑拨是非,把自家姊姊形容得非常不堪。

  她不好过,也要高高在上的汤负心难过。

  “玉……玉奴,少说一句,别惹你姊姊生气……”遇事就畏缩的郭敬文轻扯小女儿,怯弱地提醒她谁是当家做主的人。

  不过席玉奴是惟恐天下不乱的人,越乱她越高兴,一把甩开父亲的手,加油添醋地把场面搅得更混乱,出口的话更是难以入耳。

  “实话害怕人说吗?谁不晓得大姊是一脚踏入棺材的药罐子,要不是有汤府的财产当后盾,富甲天下的上官家会来攀这门亲?她跟她娘一样虚伪,为了不让人分走了家产才利用两家的交情结亲,还说双方的娘亲是手帕交,情谊胜姊妹,全是骗人的,你们看她多可恨,一站稳脚步,羽翼一丰,马上毫不留情地将人甩开……”呃!她……她的声音怎么不见了,为什么说不出话来?

  席玉奴正在兴头上时,喉间忽地一紧,她两手慌张地直扒仰高的颈脖,可是不管她怎么用力,就是发不出声音,只能像个哑巴一般。

  她慌了,也一脸仓皇,她急得像人求助却无人肯理会,众人视若无的漠视,话语恶毒的人就该无声。

  “娘子,拜堂了,就差最后一步。”禄至轻扶着行走不便的新娘子,藏在袖中的手将手印松开。

  “等一下,我要做一件事。”她抬手一阻。

  汤负心莲足轻移,芙蓉娇颜笑靥如花,白玉般柔皙的皓腕一抬高,银叶缠绕翠玉镯子滑下腕肘,她娇艳得仿佛一朵盛开的红牡丹,风姿无人能比。

  蓦地,莹莹水眸迸出蕊光,一巴掌挥向死命捉着喉头的席玉奴,语气森冷。

  “你,席玉奴,从今往后就自生自灭,不得再花用汤府一分一毛,既然嫌我银子臭,为人虚伪,那我就让你瞧瞧我有多无情。”一说完,她将手上的巾帕递给她的夫婿,由他亲手为她覆上。

  婚礼继续进行,拜完高堂是夫妻交拜,禄至牵着新娘子走到堂中,好似从没发生什么事,也没人闹场,两人面对面一行礼。

  礼成。

  “送入洞房--”

  席玉奴肿着半张脸,含恨地瞪着汤秀婉的牌位,这个到死都心胸狭窄的女人误了她一生,她和她娘亲想过好日子有何错,谁教她爹太懦弱,她们只能自己争取。

  同一侧,是难以教人忽略的上官错,他俊雅出色的面容布满痛失所爱的孤寂和落寞,眼神失落地望着背影消失的方向,心口滴着血。

  “来,这个给你。”

  一道鬼鬼祟祟的小白影忽然从朱漆圆柱后蹦出,吓了从回廊下经过的汤知秋一大跳,他捣着狂跳不已的胸口直呼阿弥陀佛,以为见鬼了。

  再定神一瞧,不就是很厉害很厉害的二师父,要教他做坏事而不会被活逮的狐小小。

  自从陶一飞事件后,他自行决定要拜夏禄为师,学他不用动手就能将人定住的功夫,所以狐小小只能排第二,他要跟他学打人的招式,咻!咻!咻!一下子全躺平了。

  陶一飞等人脸上的字,有一半是汤知秋的杰作,所谓近朱者赤,近墨者黑,他跟着狐小小使坏,一个剥人衣服,一个负责写字,合作无间。

  “这是什么?”闻起来有酒味。

  “好东西。”汤知秋一听是好东西,心一动,就着莲花酒盏想尝一口,但马上被拦下。

  “不是给你喝的。”不过绝对是好料的,能教人欲仙欲死,浑然忘我。

  “那是给谁的?”这味道闻起来很香,让人光闻就有微醺的感觉。

  一抹奸笑出现在狐小小的面庞。“给你姊夫,我家品性高洁的公子。”

  禄仙呀,禄仙!你打的是什么注意我一清二楚,想当坐怀不乱的柳下惠?我狐大仙今天要破了你的道行了。

  “给我姊夫做什么?”汤知秋双眼明亮地眨啊眨,有求知欲的发问。

  “这叫迷天迷地迷情散,掺在酒水里,让你家姊夫,我家公子饮下后会一生一世只对你姊姊好,再也不会看第二个女人。”药性奇佳,专门针对定性佳,清心寡欲的修行者,得之不易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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