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寄秋 > 二爷的私房事 >  上一页    下一页


  “没在干什么,我……”她把伸出的手缩回,眸心心虚地闪烁了下。

  “你后背有片烂掉的叶子,我帮你取下。”

  他没疑心地套上干净长裤转身面对夏弄潮,毕竟在他眼里两个人都是男人,能出什么乱子。“你会做帐?”

  “呢……”他话题跳得太远,她顿了一会才找回声音答履,“是的,我会记帐,加减乘除难不倒我。”

  算数是她的长项,她只需猫上一眼便能得出总和。

  “加减我听得懂,乘除是什么意思?”牟静言心里顿生怪异感受,眼前的少年在言谈上,竞与落水获救后的小侄子有几分雷同。

  总是口出“天语”,教人似懂非懂的听得迷糊。

  “一种来自化外的计数方式,以倍数累积去加减,它可以更快结算出正确的数目。”她解释着,但显然他仍是一头雾水。

  “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记帐,我要看到的是一本工工整整、帐目清楚的帐薄,你做得到吗?”他要的是真材实科,而非敷衍打混的草包。

  “可以。”她回答得很快,自信满满。

  “多,把前十页整理出来,给你一柱香的时间。”空口无凭,他得试试这小子有多少能耐。

  一本旧帐薄往桌上一丢,泛黄的书页看得出年代久远,里面的字迹因泡过水而晕开,有些模糊了,必须一一比对金额才能算出帐面上的数目。

  夏弄潮看了一眼,拿着一叠新纸抄写,以现代方式书写成行,一目了然。

  可就难在她不会用毛笔,柔软的笔头写起字来,歪七扭八的,一撇一横像在画蝌蚪,倍感艰辛。好在从一到十,从百到万的笔划不多,多写几遍也就顺手了。

  “你的字,很丑。”

  “五”字抖了一下,长长的一撇。“是不太顺眼,不过总是个字。”

  “你算得很慢。”半灶香过去了,一页尚未翻面。

  她掀眉一锑,将手中的毛笔塞入他掌心。“我说你写,保证出乎你意料之外。”

  “我不是帐房。”他看了看蘸了墨汁的毛笔,心下大感不悦。

  “但你需要一个管帐的。”也就是她。

  眼一沉,牟静言本想将人逐出庄。这小子实在太过张狂跋扈,他不信他是有实才的人。

  可是那双清澈如湖的瞳眸像是镶嵌了黑玉,闪动着灵璨光华,一时间他看傻了眼,感觉心口有什么东西冲撞了下。

  决定给对方一次机会,他握笔坐下。

  不过正如他所言,的确惊奇连连,自己振笔直挥的速度竞赶不及这小子飞快的口述,每一笔、每一条的数目都准确无误,不差分毫。

  尤其对方不用算盘,仅用双眼一猫即算出来,速度快得教人咋舌。

  “咳、咳!老板,你要不要穿上衣服,光着上身只穿长裤,对我的心脏……呢!心窝损伤甚重。”她真的不是故意要看,只是视线总不由自主地往下,焦距集中在裤腰带以下。

  难道是穿梭时空时体质也发生变化吗?明明她并非好色的人,也不崇拜偶像,或对雄性生物有任何兴趣,怎么换了个朝代,她向来引以为傲的沉稳动摇,还忍不住对“男色”竟有一丝丝遐想。

  夏弄潮并不晓得,因分割线驭动的缘故,她已被一分为二,分别去了过去和未来,就连个性也被做了切割,潜在的性格冒出了头。

  外显的她聪慧沉静,行事从容、有条不紊,近乎刻板地专注在科学实验上,鲜少与外界的人来往,谈得来的朋友屈指可数,而内稳的她是渴望放出笼子的鸟儿,自由奔放、无拘无束,翱翔蔚蓝天际,迎风展翅。

  “你会害燥?”

  “是的,非常害羞,我的脸都红了。”

  “……你是男的,脸红个什么劲?”

  “因为我有羞耻心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给我滚出去,永不录用,竞敢说我不知羞耻!”

  永不录用?!

  这是一白玩笑话吧!事实证明雷声大雨点小,一阵风吹过就没了,消失在纷起的耳语中。

  瞧瞧,锦带配玉的新任帐房多威风,他换下旧布衣穿上新衣袍,大摇大摆地昂首阔步,身后多了个供其使唤的小厮。

  他还有张神仙般的俊俏脸孔,脸皮细薄如初绽的牡丹,禁不起轻轻一掐,瞬间掳获庄里众丫头的芳心。

  自从进入青柳山庄当差,夏弄潮对每个人都和善,笑日常开地问候他人,不分尊卑只问是非对错,不因人微而轻贱,不以人贵而奉承,因此很快地获得庄里上下所有人的喜爱。

  不过,也有那么几个例外,譬如见不惯她嘻皮笑脸的主子——牟静言。

  “你不觉得自己太开心了吗?没让你执壶卖笑真是太可惜了。”这小子太过澄净的笑脸非常、非常碍眼。

  “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,何不快乐过日子,别庸人自扰的愁眉苦脸,人呐!笑比哭好,不要辜负当人的好福气。”不是生来受苦,而是享乐一世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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