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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就在这分心的一瞬间,犹在地上装无赖的罗竹衣忽然朝他丢掷一把暗绿色粉末,接着志得意满地一跃而起,嘴角还噙着一抹满意的笑。

  “大哥,小妹在此得罪了,虽然我无伤人之意,但总要自保,你回去以阴阳水浸泡竹叶三时辰再净目,毒就可解了。”瞧,她很慧黠灵心吧!懂得使下流手段。

  “想走。”他一手扣住她柔若无骨的细腕,几乎要卸了她整只臂膀。

  啊!疼。“你没中毒?”

  “李恶,把人带回阴风堡。”拓拔刚以一指封穴,将她丢给身后的手下。

  一道疾风身影倏地接住他抛来的身影,赫然是先前她口中的大叔。

  “是的,堡主。”

  阴风堡是个比阴风林寒冽百倍的灰土城墩,三面环山一面环林,危石林立、岩壁陡峭,常年阴风不断难生花草,惟有耐寒的树木才屹立不摇。

  堡中不见富丽堂皇的建筑,甚至稍具可观性的楼阁也没有,灰蒙蒙的一片像是绝壁断崖,丝毫看不出其中隐藏一座堡垒。

  相传阴风堡建堡至今已逾百年,早先是以军事为主暗训精兵,意图攻宋灭金,吞辽占蒙古地一统霸业,让西夏能千秋万世独揽霸权。

  但是其中一名将领叛变占堡为主,诛杀不从他的士兵自成一方领袖,傲视群雄以武力征服他人,使其为家臣与仆众。

  不过因为第一任阴风堡堡主杀孽太深祸延子孙,导致子嗣日益稀少,不是死于非命便是无疾而终,很快地由一名武功路数怪异的塞外人取而代之,也就是已逝的前一任堡主。

  而他妻妾无数却无生育一子半女,偷窃他人的子女加以抚育,谎称是路拾的孤儿弃子,传以阴毒的武功好确保自己的地位坚不可摧。

  拓拔刚便是其中之一,一个七岁以后被收养的义子,七岁以前的记忆全然不知,直到他遇见另一个“他”。

  “堡主,你还好吧?”$Y| ,

  以阴阳水浸泡竹叶三时辰后再加以洗净,眼前的黑雾尽散还以光明,微微的刺痛仍留在眼皮上,酸刺辣麻得几乎睁不开眼。

  知道解毒的方式,拓拔刚不强行以内力逼毒,宁可忍受半日的不便,目不视物,似盲人一般地处理堡务,丝毫看不出半丝异样。

  在统领李恶取来浸泡过的阴阳水一洗面上毒素,猛然的剧痛来得急促,像要撑破他的脑壳化成千万条飞虫,令他痛得捉碎一张百年古桌。

  但对痛习以为常的他早就不当一回事,在痛过以后马上恢复寻常神色,不让旁人瞧出他有何不对劲的地方。

  杀人者,人恒杀之,有太多人想要他的命,满手的血腥洗也洗不净,他背上的罪孽只会越积越多,不可能有减少的一日。

  “那个女人没再兴风作浪吧?”一个小小的教训应该知道分寸了。

  “堡主指的是?”他不敢妄加猜测。

  “还能有谁,咱们那自以为能呼风唤雨的堡主夫人。”拓拔刚冷嗤地哼道。

  “卫夫人目前安分地待在她的居所,没敢跨出庭院一步。”但这只是表象。

  “人是不敢轻举妄动,但她的心思是否平静得如一潭死水呢?”死了丈夫的寡妇就该心如止水,不该妄想不属于她的位置。

  抚养他十多年的义父他都能手刃无讳,何况是年轻貌美的前任堡主夫人,她还不够资格爬上他的床,为他留下传承血脉。

  真想算计他起码要挑个处子之身,他从不碰别人用过的女人,残花败柳只会让他觉得脏,坏了他一向挑剔的眼光。

  “堡主,你的眼睛能视物了吗?”四周强敌环伺,不可有一刻怠忽。

  李恶的忠心在一群豺狼虎豹中实数难得,他是用命换得主子的信任,背上一条深入肋骨的刀疤正是他十年前付出的代价。

  “你说呢?”他冷然地说道,眸中冷芒锐利如箭。

  “属下不知才有此一问,卫夫人的野心实难抑制,属下怕她有不利于你的举动。”不怕一万,只怕万一。

  意外往往来得突然,叫人措手不及,多防几分才能万无一失。

  “堡里有谁知道我中毒一事。”他说得轻松,但话意颇含深意。

  “除了属下无人知晓。”李恶恭敬地回道,脸上无一丝表情。

  “那么她如何不利于我呢?难道是你去通风报信的?”若有泄密当找何人,他不会不清楚。

  “属下惶恐,属下决不会出卖堡主。”双膝落地,他坦然地下跪示诚。

  满头冷汗的拓拔刚斜睨一眼,示意要他起身。“连你都怕我,世上还有谁不怕我?”

  他跟了他最久,从他挑中他为贴身侍卫起,两人相识的时间已有十七年,他该是最了解他的人,深知他的一举一动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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