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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贼是不走正门的,他们擅长爬窗掀瓦,旁门左道,以侧击的手法潜入贪官污吏住所。

  “你小心点别玩得太疯,弄坏了窗子要你修……怎么了,为何站住不动?”才高喊要她小心谨慎,由正门进入的李恶正觉得奇怪她为什么不走了。

  但他很快地知道原由了。

  “谁让你们进来的?”

  阴恻恻的声音如冰刃在耳旁响起,冷得叫人不寒而栗,仿佛一场冰雨下在身上,既痛且冷地伤及全身,无一处幸免。

  寒室中只见一双通红的血眸迸出鸷光,白发狂飞犹似食人魔子,利牙森然泛着血色,让人见了由心底寒起,以为妖魔人世。

  而他怀中环抱着双眼半闭的妩媚女子,衣衫微敞露出半边胸房,口中轻嘤似在享受男子的怜宠,倒卧在他宽敞的胸膛。

  不明内情的人会以为他们迫不及待急着交欢,顾不得合不合宜就在大厅苟合,不在乎世俗眼光就地野合,只为一时快意。

  起初李恶也是这么认为,对堡主放浪的行为颇不谅解,他若真需要女人大可到房里去,何必伤人地在义妹可能出没的地方交媾。

  虽说这个义妹他认得不情不愿,但她娇言软语大哥长、大哥短地喊着,人非草木的他多少有些情分在,相处久了倒也把她当一家人看待。

  自幼在阴沉的阴风堡长大,他根本不知道什么叫笑,即使多余的情绪也是被禁止的,他必须面无表情地执行任务,方能冷血地统领百名手下。

  而她带给他家人的感觉,温暖他已经冷却的心,让他觉得人生处处有希望,不必急着冰封自己。

  可是当他看见堡主急忙擦去嘴角血渍,当下恍然大悟自己做错了什么,他不该让她进来的。

  “原来你正在快活呀!难怪不准我进来。”怔忡了片刻,罗竹衣才缓缓地吐出这句话。

  不想伤她,却又不愿她看见他以血御寒,于是拓拔刚神色冷峻地低嘲:“既然瞧见我在忙还不赶快出去,那么淫荡想来凑个热闹吗?”

  “你……”她不承认自己的心受伤了,紧咬着下唇微颤,“你忙你的不必招呼我,我刚好可以待一旁学学伺候男人的本事,说不定哪天还能用在别的男人身上。”

  他伤了她,她也要伤他,这才公平。

  “你敢?”他会先杀了她。

  她装作不在意地挑挑眉。“有什么不敢,你又不是八人大轿抬我进门的夫婿,我将来也要为人新妇,总不能看着你快活而我只能弯腰拭桌椅吧!”

  别真当她是婢女看待,一时走不掉并非永远走不掉,就算她离不开阴风堡,等个三五月大姐发现她不在家自会寻来,到时他想拦也拦不住。

  “你是我的,谁敢碰你我就杀谁。”他会是她的天、她的夫,一辈子也别想逃出他的手掌心。

  “杀杀杀,你除了会杀人还会什么?难道你觉得杀的人还不够多,要不要连我也杀。”她现在心痛得要死,不怕他给她一剑。

  “如果你敢背叛我,我照杀不误。”得不到她,他也不会让其他人得到。

  罗竹衣冷抽了口气,鼻头一酸。“好呀!拓拔刚,我就背叛给你看,我要让你知道不是每件事都能顺你意,上天不会善待一个魔生魔长的大魔头,你等着被打人阿鼻地狱吧!”

  一说完,她噙着泪转身跑出去,没瞧见因她一席话而大受打击的拓拔刚流露出死寂神色,痛苦难当地以掌遮面掩去眼角的伤痛。

  她说他是魔,一个不得善终的魔,她终于看清楚他的真面目,他不是人,而是人人唾弃的妖魔。

  她对他失望了吧!他终究成不了她想要的人。

  “堡主,别把她的话放在心上,她只是一时气急才胡言乱语,这不是她的真心。”她有些迷糊、有些小贼性,但决不会出口伤人。

  因为言语利于刃。这是她曾说过的话。

  待在我身边。”他霸道地宣称,不留后路。

  “堡主……”何苦为难自己,告诉她实情不就得了。

  “去追她,别让她有机会溜出堡,我现在的样子不能见她。”她已经开始恨他了,他不能再惊吓到她。

  看他身受寒毒之苦仍处处为她设想,李恶心中一样难受。“是的,堡主。”

  一个寒冰掌害苦了一对有情儿,拓拔刚放开怀中的杜遥夜,神情颓丧地将身体抛向大椅,双眼一闭忍受体内寒毒和心中情感的双重煎熬。

  他知道自己不能没有她,他的心、他的情已在无形中被她窃走,情意横生充斥整个胸膛,他不晓得失去她后,他还能不能活着。

  一直以来他总是不断地杀人、杀敌、杀仇,甚至是弑亲,手上的杀戮让他止不住杀意,只要一不顺他的眼就要杀杀杀……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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