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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三


  表情略沉的萨哈娜嗓音轻柔的娇嗔,“你不再爱我了吗?怎么生份的不想靠近我?”

  暗中叫苦的柳缝衣笑得无奈,一声几不可闻的冷嗤传入耳中,他真是百口莫辩成了多情的负心汉,以看诊为名行风流之实,与女病人情愫暖昧、眉目传情。

  楼兰城的女子生性奔放豪情,不受礼教束缚,大胆热情无所不谈,对于喜爱之人也勇敢示意,从不在乎对方能否消受得了,与中原女子的含蓄矜持完全不同,大方得令人头痛。  

  以江湖儿女的豪气而言,她的言行不算造次,甚至可以说是直率坦然,是一个值得深交的性情中人。 

  可是她用娇柔的语气低昵爱意,眼波含秋地投以柔弱娇羞,那份深情浓意尽锁在忧愁的眉间,一副委曲求全的病态叫人好生不忍,让见考无不想多给她一份疼惜。  

  “公主金枝玉叶莫要折煞小民,小民不才蒙你器重,理应尽心尽力的为你医治。”他避谈儿女私事,神情自若地当她一时病胡涂了口出憨语。  

  桃花债可别欠下太多,他自讶君子不做风流唐寅,娘子一人足足有余,莺燕绕身徙增麻烦,他自认为没本事摆得平。

  “柳神医,你今儿个怎么特别客套?是我招待不周还是你心有旁,不若平时的自在。”她温婉的说着,落寞的眼低视那双离她甚远的大鞋。  

  “公主切勿误解,实因愧疚在心,医治经年未见起色反累贵体疲乏,实是小民之过。”再医不好他这神医名号也该摘了,免得惹人笑话。

  萨哈娜的眼底微见霾色,一闪而过的让人以为是心口揪疼。“神医言重了,都是我这病弱的身子拖累了你……咳!咳!我真是没有……”

  她满脸急色的想下床向他一靠,身形摇晃不胜娇虚,手扶着床柱行径有点浮躁,刚一动便娇喘不休的需要人扶持,落花般娇态引人敛吁,稍有怜惜之心的人都会想上前扶她一把。

  怪的是公王身边的侍女少说十来个,见她有危居然没一人出手相搀,各做各的事无一丝紧张,仿佛没瞧见她脸色惨绿,急喘得如失翼的幼鹰,瞅瞅地往下坠落。  

  倒是一个陌生的侍女放下手中的铝翁“轻轻”一扶,愕然的公主不知是身体不适或是忽然吃痛地拧眉一呼,眼神凶恶的憎视那只不该出现的手,心里想着是谁让她进来的?  

  “咳!公主应以风体为重不宜下床,医者医病难免力有未逮之处,是小民的才疏学浅并非公主之过。”以轻咳掩饰笑声的柳缝衣一脸温和的拱手致歉,眼底流光跟着一道清冷身影转动。

  在听见冷面侍女那句“殃国殃民”的低语之后,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,明白这句话转个弯讽刺他是祸水,男子若生得俊一样烽火达天,因为女子的妒恨比君王的弑亲夺权更为可怕。

  不过他的笑看在楼兰城长公主眼中却别有深意,心花一开的羞红粉颊,眉目挑情的瞧着他不放,憔悴的病容轻染上血色。

  “若是你能长留宫中与我作伴,相信我的病很快就没什么大碍了。”她说得够白了,就是要留人。

  “美人恩。”

  柳缝衣的一口气差点梗在咽喉里吐不出来,似笑非笑的以手掩口故作思索的模样,眼角斜睨刚走过他身后突然用针扎了他一下的冷面侍女,而且她用的是他刚收妥放人针盒的银针。

  “公主的病虽然反反覆覆难以根治,但只要静心休养不致危及性命,太医们的尽心尽力才是功不可没。”唉!最难消受的是美人恩,她怎会认为他乐在其中呢?

  他是在苦中作乐呀!

  “柳神医何必说些安慰人的话让我安心,我这一身病我自个儿清楚得很,没有你真的不行。”宫里的大医都老了,眼花目浊的养老领干俸。

  她深深感慨宫中无名医,全是些沽名钓誉之辈。

  萨哈娜公主有着楼兰人特有的修长身段,体态健美,五官深邃充满异国女子的风情,扬唇一笑牵动撩人的姿态,那薄如轻纱的衣裳兜不住呼之欲出的酥胸。

  以一般人的眼光来看她的确是一位令人急欲独揽的美人儿,除却其尊贵的身份不说,光是容貌和柔弱的娇态就足以让人如痴如狂,奋不顾身的为了获得她的垂青而做尽一切傻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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