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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西屋家三个男人同时站出来,不忍心让她一人前去,但西屋宫子一瞧见两个儿子都犯傻的想为女人送命,当场生气的一手拉一个,不让他们靠近有坏女人长相的西门艳色。

  “你们都不用争,我陪她。”

  一道冷沉的声音由门外传来,和尚打扮的高大男人一脚跨进众人视线内,冷峻的气息叫人不由得一慑。

  “啊!你怎么来了?”完了,她居然有很深的罪恶感,觉得愧对他。

  “我不来看你把命搞掉行吗?”萨胤风入内的第一件事就是先抚上她的额,确定她没发烧才狠狠一瞪。

  “我……呃!这个……你……你又当起和尚了。”说实在的,还是他这身僧衣看起来顺眼,不会让她芳心乱颤,想剥光他的衣服。

  “替你超渡。”他冷言道。

  “嗄?!”

  众人咋舌,不敢相信出家人竟然造口业,说出不得体的言语。

  但却没人出言指责他的不是,因为他虽面冷如冰的令人退避三舍,可是手指却温柔地轻抚西门艳色面颊,动作很轻但不失柔意地将手上带来的披风往她身上一包,好象怕她受凉似的。

  那画面很美,美得没人敢上前打扰,就连把她当戍私有物的西屋御司也怔住了,没办法开口。

  “使者,百亿送到。”

  这幺快?!

  西屋家的成员再度傻眼,久久无法回神,任由衣着绣有龙形图样的男子搬进一箱又一箱的万元大钞。

  “钱带来了吗?”

  发出声音者是一名头戴笠帽的男子,穿著德川时代的浪人服饰,帽檐故意压低,似乎怕别人认出他的身份,连声音都有点假,像是装出来的。

  古老的寺庙,苍郁的林木,几株还未转红的枫树傍着天井,芒花盛放轻染着绿草如茵,美景如画,犹似在仙境,不见一丝尘气。

  但是却有人意图破坏这份庄严肃穆和宁静,虽然眼前站立的只有一个人,可周遭的呼吸却不只一道,树影晃动总会多出不搭轧的暗影,随着太阳的移位而渐渐现形。

  “带来了,在车上。”那幺庞大的数目,可不是两只手提得动。

  为了配合京都的古意,西门艳色所准备的车子并非喝汽油的四轮传动车,而是两个轮子的人力车,应景的车夫还托着下颚打盹。

  没办法,这座城市太古老,老得让人觉得出现现代化科技是一种亵渎,一切古化才符合意境,不致产生古今参杂的突兀感。

  “车上?”男人抬头看了一眼,随即不悦的怒道:“不是只要你一人前来,为何还有其它人?”

  难道她没发觉纸上的暗语?

  她肩一耸。“总要挑个孔武有力的掮夫来扛,瞧我细皮嫩肉的,怎么可能扛得动一百亿。”

  男子听见一百亿时,双眼亮了一下。“那你把钱拿过来,一次一箱。”

  “一次一箱?”胃口真小。“我先前受过伤,没力气,不如你自己过来取吧。”

  想要饱食一顿就得付出劳力,天下没白吃的午餐。

  男子的声音一厉,十分不高兴,“不要跟我要花样,你不想见到你母亲和弟弟吗?”

  她一笑。“这也是我要给你的一句话,在我面前要花样并不聪明,在我没见到母亲和弟弟平安无事前,你一毛钱也拿不走。”

  真当她是初出茅芦的新手不成。她十五、六岁就开始劳碌的一生,还没几人比得上她命苦,早上在卢森堡,到了下午又飞到瑞士,晚上睡在德国旅舍,一早起来直飞雅加达,三十六小时内和八个国家说哈罗。

  “哈……是吗?钱就在车子里,还怕它长脚飞了。”只要杀了她再取财,那一百亿日币就是他的。

  “是呀!钱不会长脚飞了,但会化为灰烬。”她可是有备而来,不会再中暗算。

  “什么意思?”他眼一眯,轻掀帽沿。

  咳笑一声的西门艳色高举手中黑色四方物。“听过遥控器吗?我一根轻如樱花办的食指朝中间的红色按钮一按,车子底座就会像只园祭的烟花向四周爆开。”

  “你……你在车子上装炸药?!”该死,竟没算到她还有这一招。

  “不,是照明弹,一经发射便会发出火光,将那些钞票烧成废纸。”炸药威力大会波及路人,而照明弹只是燃烧。“要我先试射一发给你开开眼界吗?”

  她做势要按下开关,惊出男子一身冷汗。

  “等等,不要动!”这种事哪能试,一试就全完了。

  “我可以不要动,但我母亲和弟弟呢?你知道女人天生胆子小,要是一下小心受到惊吓而顺手一按……”后果自行想象。

  “你……你的精明出乎我预料之外,是个谈判高手。”如果她不是那颗绊脚石,他会乐于吸收她为副手,兼暖床。

  她的美和艳是男人的一大致命点,没有人能无视她的美貌,只要她肯略施媚术嫣然一笑,拜倒她足下的降臣将不计其数。

  但她不屑一用,宁可用实力争取别人的认同,认为只有出色的表现才能为自己赢来一座桂冠,受人尊重。

  “你在拖延时间吗?”她不喜欢拖泥带水的等待。

  “咦?”

  “用不着惊讶,我知道你在评估我有没有援手,想先查清楚车夫是否会武才肯动手,我说的对吧,三上先生。”人防她,她防人,很公平。

  “不简单,我这身打扮你还认得出来,观察力果然敏锐,我还真低估了你。”不愧是龙门训练的精英,能一眼洞悉他的伪装。

  笠帽一掀,露出三上村夫少了一半眉毛的脸,以及光溜溜,不留一根发的大头,模样像是剃度的和尚,引人捧腹。

  不过西门艳色没有笑,仅挑起左眉以为表示。她的镇定令人激赏,同时也让人恼怒,好象没什幺能影响到她,稳若泰山。

  “一个人的声音再怎幺伪装还是会出现破绽,尤其是你有搓大拇指的习惯,稍微有心的人都能发觉。”应该说隐藏自己的手法太拙劣,任谁都能一眼看出他是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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