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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咳!咳……我这病弱身子实在不应娶妻,你何苦傻得入我皇甫家门,我誓必要辜负你。”他怎忍心毁掉一个谦容有加的女儿家?

  心疼呀,却无能为力。

  “我爹也老这样咳,不打紧的,气顺了就好……相公,既入你家门,死成夫家鬼,见了你我已经够感激老天爷如此厚待我了,本来我还以为嫁了只鹅呢!这下可安心了。”幸好还是个人,没欺她太甚。

  “鹅?”

  她婉转解释,“也许是担虑我形单影孤,才特意抱只鹅与我拜堂。”

  “你不在意?”心口一抽,他不舍她受了委屈。

  “何来在不在意呢?女子一入夫门便以夫为天,妾身能做的是为夫君分忧解劳,令公婆安逸至百年。”她温厚的说道。

  “你太善良……咳!咳!不懂得为自己设想。”他心底对她的激赏更增了几分。

  “你咳得这么厉害,要不要叫大夫来看看?”她伸手测测他的额温,语透担忧。

  方才为他拍背时,她即发现咳声频传的丈夫似乎过于单薄,背薄不生肉的骨脊凸出,身形瘦弱得风一吹即倒,可见他是久病之人。

  夫婿相貌不恶,若是有副健康壮实的身子,加上傲人的家世,绝对是多少名门闺秀争相婚配的良缘。

  “不用了,这几日都这样,我休息一下就好。”

  “这几日……”灵光一现,她现在才想到自己早见过冬月,回忆起那日在鸳鸯桥,落水的他被船夫救起后,冬月气急败坏的将他往医馆送,临走前还恨狠狠的瞪了完全帮不上忙的她一眼,也难怪稍早的时候她看到自己会这么不客气了。“该不会是那天掉河的后遗症吧?!”

  “不算是,我本来身子就弱。”他转开话题,不想多谈落河的事,他看得出来她脸上的愧疚自责。“你先换下这身累赘的衣物,不必管我。”

  “你的身子较要紧,别尽为我担心。药放在哪里?我先喂你服下。”他已是她的夫,不能不管他。

  “你……”瞧她细心固执的模样,暗自苦笑的皇甫追命从怀中掏出一瓷瓶。“一次三粒,少水服用。”

  娶到比他还顽固的妻子,是幸还是不幸?

  看着一身红艳的背影为他在桌前倒着水,红红的烛火照出她细白、但不娇贵的柔嫩小手,他心头有着说不出的微漾。

  那是他的妻呀!执手相依的伴侣,他能陪她到白头吗?

  “一有微恙要立即开口,别硬撑着怕麻烦人家,小病不治拖成大病,像我爹他……你小心的饮水吞服,别呛到了。”她恭顺的服侍丈夫,扶着他吞食药丸。

  “怎么话说到一半就不说,你爹……岳父他也病了吗?”他关心的问道。

  她笑笑地避重就轻,既然夫婿不知情,也就没必要提起让他挂心。“没事,受了点风寒,吃帖药就好了。”

  “是吗?我听你的语气似乎有所隐瞒。”他佯恼的轻责,不希望她有苦往肚里吞。

  “你躺着休息别多话,夜里露重易伤身,你要多为我保重。”她强按着他躺下,不让他劳心劳力。

  凝目瞧着她美丽的娇颜,微微蹙眉的表情显现她对他的担心,如此佳人竟是他的妻,夫复何求?

  但是一想起自己孱弱的身子,顿时落寞的提不起一丝喜悦,若是他能如离弟一般健壮,他与她的姻缘将是多值得赞叹的美事。

  “你在看什么?”是她妆花了还是脸上沾了污?

  “你很美。”

  “比我容貌出色者比比皆是,不过是中等之姿。”如此自谦地认为被谬赞了。

  “我从来没想过得此如花美眷,你配我是屈就了。”她应该有更好的选择。

  长孙无垢摇摇头,要他勿妄自菲薄。“虽然与你相处不到一炷香时间,但我明了你会是个疼宠妻子的好夫君,嫁你为妻是我做过最对的一件事。”

  她说的绝不是妄言,她真的没有半分遗憾,原本她想过更糟的处境,孤立无援地沦落为弃妇。

  “你真傻。”他动容的勾起嘴角,轻抚着她娇艳如花的嫩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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