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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四


  胜雪园旁有条通往侧厅的葱郁小径,下午时分鲜有人踪,阳光将影子拉得长长的,两侧野草修剪得十分整齐,不容易划伤来往的人们。

  走在金色斜阳下,石孟舲静下心来思考天若雪浅显易懂的话,如果单纯如她都能看出“他”的心,为什么自己仍举棋不定,心中有团迷雾困住,始终走不出去。

  其实以隐狼的个性来说,要说出些呕心至极的肉麻情话,不如教他拿把刀往身上划还快些。

  躲避仇家的魔掌至今已有三年,三年来她一直以男装示人,不曾为谁动过心,但她的心是寂寞,渴望有人爱她。

  怕牵累别人无辜受创,她不敢敞开心来爱人,连最亲的家人她都未曾将事实告之,惟恐招惹无妄之灾而送命。

  它可以爱吗?

  一直低着头踩着石板路,石孟舲沉迷在自己的思绪中,不知不觉走到侧厅入口,她突然听到自己的名字,猛烈地抬头回道。

  “你叫我吗?维丝娜。”

  本是障眼法,意在掩饰费多夫的看穿,所以维丝娜不经意地轻唤石孟舲,没料到本尊真的出现,维丝娜有些傻眼地乾笑。

  说人人到,说鬼鬼就飘进门。“没事,你先上楼去睡个下午觉,皮肤才会好得像杨贵妃。”她敷衍道。

  温泉水滑洗凝脂耶!多睡才会有油……光滑。

  “噢!那我找先上去了。”

  石孟舲一进门就发现不对劲,马上顺应维丝娜的话尾,她知道这种场合必有玄机,不然维丝娜不会舍弃捉弄她的机会,一见面就要她上楼。

  而且她是从不睡午觉的,至少不是在三点多快四点的时候,实在有违常理。

  就在她转身绕过回廊要上楼,身后传来有点熟悉的嗓音,并夹杂了它听了快十年的非洲土音。

  “舲儿,你不让识我了?”

  一脚踩在阶梯,石孟舲自然地回过头,循着声音看去,一张温雅谦恭的老面孔映入眼中。

  “你是……中伟哥哥?”乍见熟人的喜悦,冲淡了她的戒心。

  林中伟推推眼镜,扬起令人不设防的可亲笑容,佯装略显激动的表情,快步地走到她眼前。

  “太好了,舲儿。我一直以为你被害了,可家文一再坚持你没事,四处拜托朋友找寻你的下落。”

  “家文哥哥他还好吧!”谈起这位亲如兄长的大哥哥,她的神情立即急躁地拉着他的手臂。

  隐狼眉头一皱,不以为然地直瞪那只不安分的手。

  林中伟眼中闪过不易发觉的阴鸷。“不好,他为了打探你的消息,人都病倒了。”

  “家文哥哥--”石孟舲顿然一黯,十分自责。

  强忍着厌恶感,林中伟“好心”地拍拍她的手背。“家文在病床上,念念不忘就是你,还好我们找到你了。”

  家文是病了,就是因为病了他才愤恨不已,在半清醒的状态下,这个病人口中的名字永远是舲儿,而不是费心照料的好友。

  他怒上苍的无情,恨人世的无常,更不能原谅夺走他心爱男子的她。

  “对不起,我不知道你们在找,我不然……”石孟舲感动他们的用心,难过地眼眶泛红。

  隐狼的眉头愈皱愈深,不高兴看见她伤心地皱着一张苦瓜脸,心口隐隐作痛,忍住想拥她入怀的冲动。

  “没关系,我们知道你受苦了。”哼,臭婊子,死神正在朝你招手。

  抹掉眼角的泪滴,她关心地问道:“家文哥哥生了什么病?严不严重?”

  在研究所里,除了忙碌的父母外,就数家文哥哥对她最好,常带着她去雨林中探险,陪她度过年少青涩的时期。

  对她而言,李家文是她欠缺的大哥,也是她的家人,关切之心自然溢于表面。

  “他患了……躁郁症。”林中伟临时编了个病名搪塞。

  躁郁症?“那是什么病?目前有药物控制吗?”她好像听过这种病,很难根治。

  “因为他长期忧心你的安危而压抑自己的情绪,所以时间一长就爆发了,整天烦躁不堪,动不动就有自残的行为,药物只能暂缓他的病势。”

  “那要怎么办?”石孟舲急切地看着他。

  上钩了,林中伟在心底阴笑。“只要你去看看他,他的心情一好,病就可以不药而愈。”

  厄尔上校的丑态他可见识过了,五个号称美国最精良的军官,居然在短短五秒之内,被一个身高不及肩头的娇弱女子卸了武器,实在丢美国军方的脸。

  可见武力不一定通用,有时要用智慧。

  “家文哥现在何处?”于情于理,她都应该去探望一番。

  “美国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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