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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六


  “娘子,你怎么还笑得出来,你一天不惹事就不痛快吗?”

  语气烦忧的秦关雷由身后揽住她,脸上的笑容尽是无可奈何,人家的娘子是循规蹈矩、安分守己,而他的小娘子只一句话就能惹起是非。

  天子脚下虽是人人丰衣足食,安乐度日,但是皇上除了是一国明君外,还是个十分宠溺女儿的父亲,与其为敌实属不智。

  刁蛮的公主的确令人退避三舍,他与兄长原本要以较温和的方式逼她回京,被她一搅和恐怕将生出事端,公主不会是就此的罢罢休的人。

  一时的能言善道也许堵得她哑口无语、涕泗滂沱,但是一等她想起自己尊贵的身份时,所有的轻视将会化为利刃反扑。

  到时连他都保不了她,毕竟对方是正得宠的城阳公主,皇上爱女。

  “为什么我会笑不出来?安南王府三世子是我的夫,我半夜做梦都会笑醒。”玉禅心说得轻柔无波,宛如以夫为天的温良妻子。

  但是秦关雷怎会听不出她其中的暗讽呢!无奈的表情转为苦笑,她绝对不会不恼他隐瞒身份的事。

  “我并非故意隐而不宣,是你没问嘛!我怎好自鸣得意地炫耀家世。”他说得极为无辜,彷佛他的家世不太能见人。

  世子的身份让他无法看清人心的真伪,四周的人只顾着奉承、讨好他,看能不能借着他的尊荣沾点光,从不探究他是个什么样的人。

  身处于名与利的争夺中他早生厌了,所以中秋之时一时兴起的提议,想知道自己阮囊羞涩时是否还会有佳人倾心,好友们也没有异议的加入,而他便佯装穷得连病马都得卖了换钱。

  没想到他落魄的穷酸样反而受她青睐,啼笑皆非的情况下,他更加不敢吐露实情,就怕她冷性子一起踢破了他的用心,娘子没过门先当了碎心汉。

  怪不得他呀!谁叫她不是一般寻常女子,而是洛阳城的一尊玉观音,可远观而不可亵玩。

  “非常有趣的借口,你认为娘子我是三岁稚童吗?”这番胡话他用来唬弄别人还差不多。

  试探人心的实话他可没胆说出口,她铁定翻脸。“别把那些小事往肚里兜,横竖我们成了夫妻。”

  她冷冷一哼。“一纸休书我还不需要他人代笔,惹恼了我大家别当夫妻。”

  他根本不知道悔过,想顺水推舟没那么容易。

  “我的好心儿你饶了我吧!我没说不代表你不能查,我以为你早知晓我的身份。”他以退为进的说。

  谁不知道玉壶山庄的两位管事有通天本领,大至天上的明月,小至狗儿身上的跳蚤都能一把抓下来,何况是区区的他。

  不过这些日子的琐事不算少,他们尚未拨出空两人就先行议婚了,因此东窗事发也来不及补救,将就将就的顺理成章。

  “你好沉的心机吶!耍得我团团转。”玉禅心笑得甜如蜜酿,两眼微眯。

  心头微微一颤的秦关雷赶紧转移话题。“不要与公主正面为敌,使着迂回的手段她不是你的对手。”

  “你直接说我阴险狡诈不就得了,何必文诌诌的用迂回两字。”恼他,气他,怨他,但是恨不了他,她都快不认识自己。

  “娘子的慧黠无人能及,谁敢说你狡猾来着,我第一个不饶他。”

  恋上一个人的风情,同时也恋上她所有拗性子,他无可自拔。

  她没好气的一瞟,低低的轻笑,“你最好别再瞒我任何事,否则我让你见识真正的狡猾。”

  “不恼了?”他问得提心吊胆。

  “哪那么多闲工夫挑你一人,公主的事自己摆平。”他不爱她撩火她就不撩,看他怎么灭。

  秦关雷先喜后忧,两个女人都让他烦心。“二哥已先行回京禀明皇上,我想她待不了多久。”既然他已成亲即无接受赐婚之埋,皇上是明理之人,应该不致强人所难。

  “你不想当驸马爷,加官晋爵享永世清福?”她故意语出揶揄。

  “饶了我吧!我还想活得久一些。”抚着额,他头痛的呻吟。

  “真的不想?人家可是枝头上的凤凰,攀上了你一生富贵。”旁人求都求不得。

  秦关雷略加使劲地揽紧她的腰,意在告诫她别小看他。“高处不胜寒,我怕摔下来。”

  “是吗?”玉禅心毫无畏惧地直视他的眼,冷然的气息蒙上一层薄阳。

  “我若真娶了城阳公主为妻,我家那个刚正不阿的爹肯定将我扫地出门,永不认父子之亲。”爹亲口瞩咐兄长转达的话他牢记在心。

  面露浅笑的她偏着头调侃。“你有个明事理的好父亲。”

  “哪里,哪里,岳父大人才叫为夫的佩服。深谋远虑。设想周到。”姜是老的辣。

  他怎么也没想到岳父大人居然为了抱孙心切,命人挖了一道暗道,让他们趁公主不注意时“暗通款曲”,不因重重监视而有所阻碍。

  女儿狡猾,爹亲奸诈,果然是一家人。

  “少在那吹捧,你打算几时回京?”洛阳虽繁华,但不及长安。

  他的家在京城。

  表情微敛的秦关雷不爱她倏然轻拢眉头的轻愁。“你一定不跟我上京是吧?”

  “玉壶山庄需要我。”她轻慢的一笑,眼底阴影染上涩意。

  人还在她身边她竟感到孤独,这是怎么一回事,难道她陷进自己的算计中?

  “我也需要你,你是我的妻。”总会想出一个折衷办法,他放不开她。

  玉禅心轻摇螓首。“这世上没有谁缺少谁就活不下去,兄弟如手足,女人如衣裳,换了不足惜。”

  “心儿,你别说出让我想虐妻的话,你不只是一件衣裳。”她简直可恶。

  “那你说我是什么呢?”绕呀绕,绕出一条线头来,看谁自愿受缚。

  要一个大男人说出如此风花雪月的心里话着实为难,他耳根微红地看向一旁。

  她笑得狡绘。“那么你要把心留下来吗?只给我一人。”

  “我的心只有你能拥有,你是我的小娘子呀!”他不知话中有诈的深情凝望着她。

  美人计通常用于多情人身上。

  “相公待我真好,愿意留下来代为打理玉壶山庄。”那一脸狡猾让他一愣。

  “嗄?!”她在说什么?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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