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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六


  “这……”

  “相信皇上也希望公主能觅得良缘,受夫婿宠爱,但是强求的姻缘怕会委屈了公主,臣是真心为公主设想。”雷弟,为兄的只能帮你至此,一切好自为之。

  龙颜陷入两难地凝重几分。“爱卿呀!你身为武将着实可惜了,你让朕走入死巷。”

  “皇上日理万机岂会不知良将难求,切莫为儿女亲事毁了臣子的忠诚。”他言尽于此。

  “你呀你,好个老秦生的忠良,你与你爹倒是不怕死敢捻龙须。”李世民轻唱一声。“先把三世子给我找来,赐婚一事以后再说。”

  这两父子一个德行,根本不把功名利禄当一回事,他又怎能为了公主强求姻缘呢!岂不是让一干臣子视伴君如伴虎。

  也罢,就等三世子回京再来议婚,应该不致让他失望才是。

  “谢皇上成全。”还好不辱使命,不然雷弟真回不了京。

  “父皇……”

  “嗟!君无戏言,你要好好收敛言行勿骄纵任性,否则朕的臣子都当你是烫手山芋。”那他可真的要头大了。

  城阳公主怏怏不乐地抿起嘴,满心不欢地瞅着秦震雷,都是他的多言害她挨了骂,她绝不让他好过。

  长安与洛阳的明月一般圆,可是人心各异,耳语声传的皆是儿女情事。

  不曾休。

  第七章

  “美人在怀的滋味如何,是否有祸国殃民的感觉?”

  含讽带诮的冷音轻轻响起,看似取笑的清闲语气却让人不寒而栗,彷佛万箭齐发不留生机,要人插翅也难飞惨死当场。

  首当其冲便是未吃羊肉却惹得一身骚味的秦关雷,他受的根本是无妄之灾。

  自从桃花林事件之后,他的身价是一落千丈,原本准姑爷的身份沦为打杂的,衣破无人补,伫足无人问,冷饭剩菜自个到厨房端去,没人理他。

  一天要挑三百担水、劈百斤的柴火,刚一得空还得修剪一林桃花枝,花残蒂落光秃秃一片好不凄惨,分明是迁怒之举。

  初入府时他像是个落魄的剑客,只比乞丐好一点,外表看来穷归穷却不失一名汉子,所以下人们算是敬他几分。

  可这会儿他倒宁可是个乞丐,一只破碗好歹有人注意地丢两个铜板叮当响,不至寂寞地让全庄人都用鄙视的目光仇视他。

  若是肉体的折磨,他当是习武者的修练,反正他当年拜师所受的苦不亚于现在,挑水劈柴这等小事还难不倒他。

  可怕的是随之而来的漠视,全庄的人有志一同地当他是瘟神,故作无视的打身边经过,然后语气尖酸的在背后冷嘲热讽他淫人妻,忽视伦常,是个不折不扣的伪君子。

  欲加之罪何患无词,他没及时避嫌是他的过失,所以甘受众人指责。

  只是人的忍耐有限度,旁人的伤人言语他可以不在乎,但是她也未免气太久了,整整十天不假辞色地特意绕到他附近丢下两句讽语,随即状若无事人的走开,他快被她的阴沉性子搞得神智不清。

  他发誓再有一次他一定反击,她被所有人宠坏了,目空一切地以为布好每一步棋,只等着人自动入瓮走完全局。

  她也该了解世事不能尽如人意,他不会再纵容她无法无天,他要得到应有的重视。

  “你气还没消吗?打算以不变以应万变,你的如意算盘少拨了一格。”秦关雷上前挡住王禅心的去路。

  他怀疑她日渐疏远的理由并非只有桃花林一事,而是有其它外人不得知的原因,他决定要亲手将它挖出来绝不让她逃避。

  “春色扰人,风流蝶恋花,折一技墙头柳任人攀,羞君不知耻。”她当是没瞧见人的吟诗低讽。

  “春色夭夭,美人如梦令,撷一朵陌上花喜相逢,羞妾爱贪欢。”他以对句取笑她的故作矜持。

  “秦关雷你是什么意思,嫌柴劈得不够多还想上山打老虎吗?”居然暗讽她贪欢不正经。

  他笑展开绷了十天的脸。“你终于正视我的存在了,娘子。”

  “谁是你娘子别乱喊,坏了我的名节你赔不起。”可恶,他害她轻易破了功。

  “大不了我娶你嘛!遗弃相公可会遭天打雷劈。”他趁势搂住她的腰。

  没好脸色的玉禅心狠狠一瞅。“我嫌弃你没财没势,怎么样?”

  她说话的口气像是赌气,毫无说服力。

  “不怎么样呀!娘子的嫌弃为夫谨记在心,日后一定大富大贵让你以夫为荣。”他似假似真的发下大宏愿。

  他本是富贵中人,名与利唾手可得,他相信只要他愿意不难官居高位,一品夫人的尊荣她当来毫不费力,犹如张开手等着软柿子熟落。

  不过他不认为她会喜欢官夫人的排场,玉壶山庄够富有了,也没见她骄奢浮华的任意挥霍,将银两浪费在不该用的地方。

  “不敢指望,难道你没听说我指腹为婚的未婚夫,因养不起我而被丢出庄外吗?”她不以为这种话能吓跑他,但是不假思索的就说出口。

  一说完她懊恼不已,聪慧如她怎会被他激得失去理性。

  “他不事生产不代表我也是不学无术之徒,你瞧我手受了伤还挑水劈柴,嫁给我你会满意地埋怨我出现太晚。”他卖弄地举着结实手臂炫耀。

  玉禅心心口微悸地瞄了瞄已结疤收口的伤痕。“没人叫你傻得去喂刀。”

  她都搞不清纷乱的情绪从何而来,初见他挨刀的那一刻只觉痛快极了,鲜红的血宛如她心底怒气一口气喷出,流得越多她越快意。

  只是接着而来的心烦始终让她心神不宁,夜里辗转难眠老觉得有件事兜在心口没去做,翻来覆去想不透是什么事。

  没得好觉一早醒来见他神清气爽又生起气来,没看他狼狈不堪心里挺恼的,非得整得他灰头土脸方才甘心,一连数天。

  这样的自己非常讨厌,一向清心冷性的过着悠哉日子,那是她刻意打造的平静,偏叫他一手打乱了,令她有着受困的感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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