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寄秋 > 皇商榻前的帝女 >  上一页    下一页


  也就是他这好面相害人,翩翩儿郎却貌若桃夭,勾得多少大户千金、名门闺秀芳心暗许,茶不思饭不想地作起春梦,夜夜梦里与之缠绵。

  就连深闺怨妇,三日下厨房的新妇小娘子也为之心动,情难自持,偶有主动些的,还会暗示花田瓜棚下,少时风流不枉费,花开尽菲任君采。

  总之在女人当中,凤扬尘是相当吃香的,虽然被冠上不学无术的浪荡子之名,他的女人缘依然好到成祸。

  “呵!呵!就你爹那个糊涂虫相信柳映月的片面之词,书读多了果真把脑子读蠢了,名副其实的书虫、书呆子,我们凤家的灵犀儿会看上那个没有男人就活不下去的老娼妇?哼!她太抬举自己了。”祸起萧墙,无妄之灾。

  似笑非笑的丹凤眼一闪,凤扬尘扬脚一甩,一只鞋靴飞了出去,不偏不倚打中在船舱外偷听的小厮脑门。“捉奸在床呢!当时孙儿衣衫不整,只著一件单衣,风情万种的柳姨娘半裸酥胸被孙儿压在身下。”

  “这般拙劣的手段你也跟著凑兴?是日子过得太无趣了吧!想要爷爷帮你找些乐子吗?人生过得太逍遥可是会遭妒的。”孙子也不小了,是该给他找些正经事做

  凤扬尘一听,怔了怔,有些不太乐意。“奚世,还楞著干什么,把少爷我的鞋拎回来。”

  奚世是一名呆头呆脑的小伙子,比凤扬尘大一岁,骨架粗大,脸型方正,练武的膀子粗如树干,一条大腿可比女子的小蛮腰,眼珠子可比牛眼,半夜里瞧来还会发光呢!

  他自幼跟在凤扬尘身边,是个没什么心机的傻大个,一旦认了主就死心塌地,目前是凤扬尘的随从兼任贴身侍卫。

  身兼多职也是凤扬尘的意思,谁叫他功夫高,任劳任怨,不用他用谁,傻子学武一心一意,心无旁骛,自是能学出火候,物尽其用就别浪费了,此乃商人本色,无奸不商嘛。

  “你呀!也该收收心,居然和个无知妇孺玩出火,柳映月那等货色需要你费心吗?一脚就能踩扁的蝼蚁还玩得起劲,小子你真不长进。”两根手指头就能揉死的小虫,哪来的兴头。

  凤扬尘哼哼一笑。“爷呀!孙儿是在瞧瞧人心值几两金,人能贱到何等地步,柳姨娘那种姿色有多无耻,胸无点墨还敢算计我,真是好日子活过头了,真把小爷当成任人摆布的酒囊饭袋。”

  “嗟!你这是自找晦气,当真跟你爹杠上了,他不过是宠个无举足轻重的女人,又碍到你哪了,非得把自己弄臭了,落个不良少爷的臭名声。”他要孙子藏锋,韬光养晦暗地里培植实力,不是要他顶个欺男霸女的恶名掩人耳目。

  凤长京有凤东隅、凤东陵、凤东平三子,长子与次子是元配所出的同母手足,最小的儿子是庶出,三个儿子的资质皆平庸,对家业毫无助益,他费力培养还是养不出一个经商好手,内心的失望难以形容。

  偏是无才能者不一定就毫无野心,除了一心做学问,意在读遍万卷书的酸儒长子外,另外两个儿子心可就大了,无时无刻不算著他何时两腿一伸好传下家业,因此明里争著,暗里斗著的手段不知繁多,全在垂涎家主的位置。

  可他一个也看不上眼,虽说是自己的种也分好坏,他宁可从宗亲中挑出个好苗子培养也胜过被孽子败光家产,说什么列祖列宗传下来的家业不能毁在他手中。

  好在孙儿辈出了个人才,凤扬尘自小狠如恶狼狡似狐,脑子灵活有才智,善于谋划,年纪轻轻已见奸商雏形,多磨练几年必成大器,非凡成就肯定将超过历任家主。

  “谁都不能让我娘堵气,谁让我娘不痛快,我就让谁不舒心、日子难过,那姓柳的,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。”做大事者要宽宏大量,他自认已经大度得不与人计较,顶多拆了路,让人过不了桥,泡在冷水里醒醒脑而已。

  凤东隅与田大学士长女田镜秋成亲后,小俩口也算和睦,夫妇间无所不谈,鹣蝶情深,举案齐眉,日子过得和和美美,颇有只羡鸳鸯不羡仙的味道。

  可是不孝有三,无后为大,两人成亲三年始终无子,当时尚在世的老太君急著抱孙,便做主将屋里的丫鬟开脸,指给大儿为妾,是为童姨娘。

  不过童姨娘大概是福分不够,才进门不到半年就因为小产而失血过多,拖了三日也就去了,一口薄棺就地葬了。

  而后凤东隅的好友又送了他一妾,名为玉怜香,是个唱戏的伶人,整日哼哼唱唱不讨古板夫君欢心,没多久也被束之高阁,不待见。

  没多久元配意外有了身孕,凤家上下好不欢喜,又是酬神谢天,又是施粮济贫,大把大把的银子往外撒,豪奢行径有如土财主,充分展现慑人财富。

  只是凤家的示富却引来万花楼花魁柳映月的注目,半点朱唇万人尝,一双玉臂千人枕的她打起大老爷的主意,趁著正室有孕在身无法与夫同房,她便透过昔日的恩客牵线,许以若干好处成全美事一件,硬是把自律甚严的凤东隅拉进布好的局,哭哭啼啼的以“清倌”身分下嫁为妾。

  大伙都知晓的事儿偏偏凤东隅被骗得团团转,还以为自己委屈了卖艺不卖身的小娘子,因此入门后多有疼爱,使得出身娼门的柳映月更加猖狂,不把正室夫人放在眼里。

  不过她也不至于做得太明显,毕竟正室有正室的体面在,她再横也横不过家风清正的正室,顶多使使小绊子争个面子,自个儿瞎开心罢了。

  但是这一回撞在凤扬尘手上,柳映月是不死也去半条命,别想再有往日的隣宠了,嫡子与庶母之间若有不清不白的风声传出,就算嫡子再不长进也是亲生骨肉,谁会舍子而就身子已经“不干净”的小妾?

  依凤东隅的行事作风,他是不会再进柳映月的房,毕竟父子同争一女成何体统,他丢不起这个老脸,柳映月的好日子也至此到头了。

  凤扬尘的目的达成了,这便是他整死人的手段,即使外头名声不佳,这也是他所求的,站在风尖浪口处多凶险,退一步等于进一万步,何乐而不为。

  “你这孩子太沉不住气了,还有待琢磨,想要一个人输得身败名裂不见得要把自己给赔进去,懂得运用时机的人会善用既有的资源,局中有局、置身事外方是叙人者,勿要杀敌一千,自损八百,那绝对是吃亏的买卖。”让别人狗咬狗一嘴毛才是上策,对付敌人用不著心慈手软,一击即中,绝不给人东山再起的机会,商场如战争,疏忽不得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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