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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五


  “你?”他在开玩笑吧!小儿科医生不是什么伤都能医治。

  “我有脑神经外科医生执照。”他换上无菌衣,准备洗手。

  “咦?”他是脑神经外科医生……

  夏向晚的情况十分紧急,她颅内蜘蛛膜网破裂出血不止,困在冷冻柜的因素,使血红素由于低温而凝结,形成铜板大小的血块,压迫输送氧气的血管。

  在太平间时,文玉笙为了让她更快失去知觉,因此朝她预动脉注射大量麻醉药剂,她很快地陷入昏迷,无法做出任何挣扎。

  以一个女人的力气,着实搬不动差不多重量的重物,一方面想尽快将人塞入冰柜,一方面又得防范另一头的死者家属发觉,因此她使劲地托高情敌沉重的躯体。

  在拉推的动作中,夏向晚的头部狠狠撞到柜角,金属制的尖角十分坚硬,硬是撞出一个缺口。

  不过因为温度过低的关系,所以她的血流得很慢,否则困在冰柜的她早已失血过多而告别人世。

  只是一回到室温,凝结的血液又开始流动,所以很快地染红身下的被褥。

  许久未动开脑手术的柳清羽凭着过人医术,用了五个多小时清出淤血,缝合血管,他一针一线独力完成迫在眉梢的抢救行动,之后神色异常疲惫地走出手术室。

  但他没科到另一个意外等着他。

  “清羽,我可以和你谈一谈吗?不会耽误你太多时间……”

  “是你?”

  一个发鬓斑白的男人对着他苦笑。“连声爸爸也不肯喊了吗?我们真伤你这么深。”他的儿子长大了,也变得冷摸。

  柳清羽神色摸然地回了一句,“找我有事?”

  眉宇间有七分神似的柳父艰涩地开口,“你母亲住院了——”

  没等父亲说完,他不耐烦地打断,“不是早就住在疗养院了吗?没必要特别通知我。”

  母亲自从和父亲闹翻了以后,便活在被害的妄想中,导致精神衰弱,常常摔东西,有自残倾向,因此被选进医院接受治疗。

  后来情况稍有好转,便转进一间私人疗养院,并且和照顾她、小她十岁的医生发生感情,两人大大方方的交往,不畏流言。

  “是林巴癌,已经扩散了,剩下不到三个月的寿命。”柳父沉痛地说,脸上有着对妻子的不舍。

  “什么,她罹癌?!”柳清羽蓦地抬起头,眼露难以置信。

  “发现时已是第三期了,可是她不肯化疗,说掉头发会很丑,所以……”他说不下去,语带便咽。

  妻子最爱漂亮,一根头发乱了也会发脾气,非要梳得整齐服贴才肯出门。

  柳清羽喉头干涩的问:“她目前在哪里?”

  “在你们医院的安宁病房,我刚帮她力了住院手续。”只要她住得舒适,他别无所求。

  “什么时候发现罹癌?”他吸了口气,忍住内心的激动。

  “半年前。”

  “为什么没告诉我?治疗得当还是有机会的。”他的母亲……快死了。

  柳父眼眶泛红,偷偷以手背拭泪。“她也瞒着我,我是见她脸色不对,越来越消瘦才逼问赖医生。”

  赖朝宗,身心科医生,他妻子的情人。

  “那你知道多久了?”他们不是没往来吗?怎会去探视她?

  直到这一刻,他还是没法接受母亲罹癌的事实。

  他痛恨父母,憎恶他们相爱却不好好守到底的婚姻,两人的恶语相向让他不敢去爱,不相信婚姻的长久。

  可他从设想过生离死别,至少不是这么早。

  “大概两个月了,她不让我告诉你,所以我先将心力放在她身上,说服她接受治疗。”那个女人呀!总是顽固得不听劝。

  “为何是你送她来,不是那个人?”形同陌路的夫妻还有什么道义责任。

  闻言,柳父笑得满足。“因为我才是她的丈夫呀!在婚姻的保障下,不管要签署任何文件,我是那个最有资格的人。”

  “我以为你不爱她了。”他涩然道。

  柳父呵呵笑着,腼腆得像个小男孩。“我一直深爱着她,自始里终没变过。”

  他一听,震撼无比。“可你先有外遇……”

  “不是这样的,如果你还有印象的话,在你之后你母亲还怀过孕,但是小孩没生下来,流产了……”

  那一天妻子因下体出血而大惊失色,忙着打电话向他求援,但他当时刚坐上飞机飞往南部由差,妻子一急,赶忙出门要去看医生,却失足从楼梯滚落,孩子也没了。

  从此她便开始怪池,也怪自已,认为是他们的错,孩子才流掉。

  “……后来我才明白,她因失去孩子而得到忧郁症,但是不知情的我只想逃进她的歇斯底里,秋秘书不是我的情妇,她是我酒后乱性的一夜侍对象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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