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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九


  “小恶魔,你……”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,顺应要求地吻住她微张的唇瓣。

  他越来越无法控制欲望之兽,尤其是她存心不让他好过时。

  “小仲仲,你有没有听到热血奔腾的声音?”他的心跳得好快。

  衣仲文在心里翻白眼。“有。”

  每回一听见她用甜腻的口气喊他小仲仲,他都有不好的预感,表示她有所求或是要捉弄人。

  通常他是直接目睹或受害的活见证人。

  “你的皮肤好烫哦,像是沙漠里的砂,烫得的手。”我边说边往门边靠近。

  独乐乐不如众乐乐。

  瞧见衣仲文眼中的苦笑,我的嘴角愉悦的上扬,谁说家人不能拿来娱乐,我家可没这条例。

  手一伸握住门把,我在心里默数一、二、三拉,成斜度的三团人瘤顿时趴在我脚旁哎呀一叫,瞪大了眼睛怪我不该随意开门。

  “偷听还是偷窥?为人父母真是不容易,辛苦了。”我深深的一鞠躬,行九十度的大礼。

  “你这个死小孩……哎,郑问潮,把你的脚拿开。”痛死了。

  “妈,你要做贼肯定不及格,看来还是多设计几套礼服好养老吧。”自做自受,我不会同情。

  为什么我家会这么热闹,没有一个稍微正常的地球人,物以类聚这句话可以用在我们身上吗?

  眼角瞧见衣仲文正开启电脑写报告,今天就留他在我的香闺睡一晚,明天我就有一头熊猫可取笑了,他绝对睡不着。

  我,秀色可餐嘛!

  而他吃不到。

  太……太夸张了。

  今天是什么日子,国庆大游行还是愚人节?怎么人人手中一支郁金香,而且还是那种贵得要命、一支叫价一仟元以上的稀有品种,兰朵娜娃郁金香。

  据说这是有个奥地利的富翁特别为他的爱妻培育而成的新品种,取其妻之名为其命名,花语是爱不渝不止。

  而且他们还笑得古怪的居然将花往我身上洒,好像不要钱似地欲将我埋在粉紫花海中,放完花后男生行了个绅士礼,女孩则屈膝一敬。

  干嘛,女皇出巡也用不着这么隆重,我应该提醒他们顺便放放和平鸽,大家一起祈祷世界和平。

  “鲁胖,你要是敢把花往我身上丢,我发誓会让你更胖。”我说到做到。

  他瑟缩了一下模着后脑干笑,手中的郁金香丢也不是,不丢也不是,最后干脆塞入嘴里嚼烂吞下肚,眼不见为净。

  陆续有不少我认识的同学掩嘴轻笑地走来,报仇似地朝我掷花,互相打气要做重点攻击。

  甚至有人开盘打赌,将我当成丢水球的空靶,以射飞镖的姿态插了我一头的花,叫我气不起来地直叹气,忙把一支支的花儿拔下来。

  是谁在寻我开心,花一大笔银子恶作剧值得吗?

  如果是深仇大恨就洒石头雨吧!不到半小时我肯定一命呜呼,而且死状凄惨,大包小包活像释迦佛,相信连我父母也不敢上前认尸。

  还是追求者太逊了,不懂得制造唯美的浪漫,若让一朵朵的郁金香由空中缓缓飘落旋转而下多美呀!好歹能叫人感动几秒钟。

  可是眼前的一切根本是场闹剧,糟蹋花来开玩笑,莫名其妙到极点。

  “咸水鸭,别说你也是来洒花的,不然我会恨你。”什么世界嘛,众叛亲离。

  “我……呃,花很美……你……这个……”她不想被恨,可是——

  谢水芽犹豫了片刻,将花小心地放在她身旁的花堆上,算是达成任务。

  “谁玩的把戏?”我能不红吗?今天过后我会是校刊的头版人物。

  全世界都疯子。

  “我不……不知道。”她呐呐的道,眼神闪烁地不敢看我。

  “是不能说吧!我真是大大的出了锋头。”好想放声尖叫。

  “你别生气嘛!那个人真的很喜欢你。”她多事的添了一句,

  我不生气,只是很无力。“喜欢到用花砸我,让我像疯婆子一样地出糗?”

  这样惊天动地的追求法我敬谢不敏,我要的是细水长流的感情而不是山洪爆发,我讨厌意外。

  有惊无喜,我想哭。

  “我们还是朋友吧?”她问得很迟疑。

  我点点头表示不怪她,她才松了一口气地进入教室。

  明知不好笑,我看了一地的花尸却蓦然笑出声,同情浪费钞票的策划者,想来个罗曼蒂克的画面结果适得其反,惨不忍睹地叫人歇吁。

  周遭的人见我笑了,也跟着不好意思地笑笑,大伙笑成一堆地哀悼花儿的早天,我趁隙走到角落。

  看来很少跷课的我将有了开始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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