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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五


  “早什麽早,人家骂你小杂种,等於骂我是杂种母亲。”幸好她饿得受不了地踢跑睡神下楼来,不然不就是白让人家羞辱了一次。

  “晴儿,冷静点,先听听小晴怎麽说。”郑夕问不敢笑出声的隐忍著,哪有人骂自己是杂种母亲。

  “说,我倒要看看哪个死不足惜的贱货敢骂我家于问晴。”非带把菜刀去不可。

  我的妈又抓狂了。“没什麽,那个老巫婆……呃,那个人问我为什麽拿她儿子的手机,我就很有礼貌的回答这是我老爸的手机。”

  “然后她挂断又拨了一次,发现还是我接的就用很凶的口气问我老爸是谁,我才说了三个字她就开骂了。”郑夕问很有名吗?干麽我不能说他是我老爸。

  “郑夕问,你给我滚回去——”

  母狮子再度咆哮,这回我老爸不说一句话,上楼拿了衣服即走出大门,不过他也带走我家的钥匙,我想他还会回来,因为他很笨,笨得“太爱”我妈了。

  气压十分低迷,郑夕问一踏进家门就嗅到不寻常的风暴正在成形,一股隐形的压力正逐步蔓延,织成一张遮天的网笼罩天地。

  风雨欲来前总会有段酝酿期,沉闷的空气像是透不穿的炎热,小小的微粒子凝聚成事端的起头,终於旋转著叫人无法预料的巨灾。

  一室的宁静迎接他的归来,极目一望是严厉的瞪视以及询问去处的疑惑目光,他看到自己的父母背脊挺直的不发一言,而……

  他在心底冷笑著,原来不该来的人也到场了——季家长辈和他羞怯可人的未婚妻。

  和平常一般不动声色地将西装外套交给一旁等候的女佣,郑夕问以自信的沉稳步伐走向审判台,而他已经能预料到按下来是什麽样的场面。

  “爸、妈、季伯父、季伯母,聊天吗?”微微一颔首,他不忘面面俱到地朝季缈缈一点头。

  “你昨天去了哪里?”先开口质问的是他向来强势的母亲,汤婉宜。

  “在公司加班。”他说起谎来面不改色。

  其实他的谎有大半不假,他的确在办公室辟了间个人休息室,自从接手父亲的事业以来,他就常常日以继夜的睡在公司处理公事,回家的次数寥寥可数。

  “我打过你办公室里的电话没人接听,你想作何解释。”汤婉宜的口气显得咄咄逼人。

  郑夕问微勾起嘴角讽刺道:“我成年很久了,不需要交代我的去向吧!”

  “你……”她在丈夫捏手暗示下忍著急欲发作的怒气。“我是关心你。”

  “关心到干预我的私人生活?时时追踪我的下落以免我被坏女人拐了?”与母亲的不和源自十年前的心结。

  从她满脸嫌恶地说起被她打发的女孩开始,母子两人的隙怨已然成形,即使彼此都隐而不宣,但明显的疏离不难瞧出。

  若非母亲一再宣称身体不适,加上医生开具的心脏病证明报告,他不会因一时欲尽身为人子的孝心,而允了她订婚一事。

  本来,他打算孤寂一生以为报复。

  “注意你说话的态度,我是你母亲。”她的眉头不自觉的一皱。

  “基於对你的尊重,我还是交代一下我的行踪,昨夜我在一位你绝对不会允许的女人家过夜。”希望她会满意一切如她所料。

  季先生的表情是不赞同地一凝,而季夫人是若有所思地望著女儿略显上扬的笑意,似乎很高兴听见这件事的发生,有什麽是她错过的好戏吗?

  “郑兄,他们这对未婚夫妻都快结婚了,令郎的表现是在抗议两家的联姻吗?”他绝不会让自已的女儿受到委屈。

  一直默默观察儿子的郑克用缓缓开口,“我想他在开玩笑,大概工作累了。”

  “克用,你怎麽帮这孽子说话,他分明故意说来气我。”抚著胸口,汤婉宜一副喘不过气来的模样。

  随侍一侧的看护连忙递了颗黄色胶囊给她,喝口水服用下才略缓下揪心的表情。

  “婉宜,别太为他操心,顾好自己的身体要紧。”夫妻之情言溢於情,当初他们也是企业联姻,少了爱情润滑。

  汤婉宜满脸不悦地道:“我只要再问他一件事就好,那个自称是你女儿的小杂种是谁?”

  “小杂种?”听母亲如此形容自己的女儿,郑夕问的愤怒不亚於向来性子烈的心爱女子。“在未查清事实前勿下断诳闻,我相信连亚企业的周经理不喜欢人家称她小杂种。”

  “你是指周玉?”那个声音听起来像小女孩的业务经理?

  她都快五十岁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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