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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七


  怎么同时有好几双眼睛往她身上飘,有不屑、有轻蔑、有狐疑、有难以置信,也有看笑话的嘲色,好像她的存在是一大讽莉。

  “我承认的对象只有贞雅,你对她有责任,除了她我谁也不接受!”于青海怒喝。休想脱离他的掌握之中。

  贞雅是谁?

  如置身五里雾中的廖婉玲,不知道自己角色的定位在哪,不太踏实恍若正在飘浮。眼前紧绷的气气有如豪门内斗,严以持家的大家长正在训示不肖的子孙。

  可是这出戏演得乱七八糟,明明幼年丧亲的云若白是个没有亲友的孤儿,处境堪怜令人一掏同情之泪,怎会突然冒出一个老式思想的“父亲”?

  不过对白听起来很好笑,比她写过的小说还没内容,创意差、点子旧,真要写入书中肯定下卖钱。

  “我对贞雅的感觉只当她是妹妹,若要负责也仅是兄长的义务,我绝不可能娶她。”云若白不卑不亢的说。娶她的感觉形同乱伦。

  “没有你说不的权利,我已经召告商场上的同业说你们要结婚的消息,你不能让爱你的贞雅等不到新郎。”这场婚礼誓在必行。

  “我不爱她,至少不是她要的爱情,我有权选择属于自己的幸福,你的安排我无法配合。”他不再是十三、四岁少不解事的男孩,事事顺从他的心意。

  他是一个独立的个体,不会再让别人规划他的人生,他有自己的路要走。

  “什么选择?一个随随便便的低下女人也想攀上你?她也不照照镜子看自己生得什么模样。”于青海的嘲讽毫你不留情,夹杂着隐晦的幽光。

  沉肃的吸了一口气,挺直背脊的云若白冷然的回应,“请不要侮辱我的选择,在我眼中她是最可爱的女人,是我硬要攀上她,不是她赖着我。”

  望着眼前毫发无伤的老人,云若白对他最后一丝感激之情也荡然无存。他霸气和独断的个性依然不改,自以为天神一般高高在上。

  为了要他回到于家费尽心思,不惜谎称车祸伤重濒临死亡,以死为诱饵欺瞒所有关心他的人,糟蹋别人对他的信任。

  除了贞雅之外,几乎于家的人全员到齐,连出嫁多年的于秀雅也偕夫同在,还有一直仇视他,长年旅居法国的于夫人。

  这算什么?在开六堂大会审吗?用意在审判无中生有的罪名。

  “当你的选择是错误的,我有责任纠正你,不管你们谁攀上谁都一样。”他一点也看不出那个女人有什么可爱之处,廉价的服装如同她廉价的人,毫不起眼。

  嘴角线条冷如硬钢,云若白的眼神锐利一射,“于伯伯,你的伤好了吗?货车的撞击力让你卡在车里无法动弹,一度向鬼门关叩门。”

  不带温柔的讥诮让一旁的于海峰感到心口被刺了一下,脸色阴郁的盯着健壮如常的父亲,当他忧心如焚地想见他最后一面时,他却悠然自得地泡着老人茶。

  这是什么样的父亲?他越来越不认识他了,陌生得有如一尊冷酷的雕像,利用儿子的关心来达成目的,他还有什么事做不出来?

  失望痛心,有的,但父子亲情则免了,他眼中永远也不会有妻子儿子的存在,他的世界是孤独的,谁也不容许进人。

  “你的个性不适合冷嘲热讽,适度的谎言有助你看清自己,山不是死的,我要它走向我。”老姜的辣度是这些小嫩姜所及不上的。

  只是他没预料到他会多带一个人回来,十指紧拙回报他的精心计划,刺眼得让他满腹生怒,不由得想起多年前那对跑到他面前,笑着要他祝福的男女。

  他们怎么可以对不起他?枉顾他的心碎兀自笑得开心,要他揪着心陪他们一同欢笑,甚至要他出席婚礼充当他们的男傧相,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人走向另一个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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