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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十三


  你的。

  听闻如此惊人的消息,最惊讶的不是格兰斯本人,而是表情震惊的欧含黛,她全身发冷地感到一阵错愕,四肢僵硬不知该往哪里摆,有一瞬间她肺里的空气像被抽光似的无法呼吸,冷窒的喘不过气来。

  人都会有过去,在认识她以前他可以有无数的风流事迹,身为英国上流社会的名流,谁不以红粉绕身为傲,就算不主动招惹也得应付生理需求,有几个女人也算是正常的事。

  可是真正面对来自他旧情人的挑衅,那种说不出的心痛有如力气使尽,却下得不继续往上攀,稀薄的高山空气让人心口抽紧的只想多一口氧气,但是那救命的气体却梗在咽喉无法进入。

  一个新生命降临该是一件值得庆贺的喜事,女性的伟大在于当母亲的一刻,应该给予祝福和喜悦的笑脸,让她顺利平安的将孩子诞下。

  可惜没有一个人笑得出来,一张张阴沉的脸孔带着愤怒和不满,像要杀人似地握紧拳头,剑拔弩张的让所有人不安,攸关两个家族的名誉不得草率,动辄伤及多年的情谊。

  “不伯、不怕,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,你安心的待在我身边。”有他在谁也别想动她分毫。

  望着眼窝深陷的老人,感触良多的欧含黛强打起精神回以一笑。“我不怕,我只是个过客,不会造成多大的影响。”

  她是这么认为的。毕竟台湾才是她的家,离家的孩子终归要回到原来的地方。

  “谁说你是过客,你是菲尔德未来的伯爵夫人,我孩子唯一的母亲,没有人可以取代你的位置。”没有人,她是唯一。

  被她摒弃心门外的格兰斯像一头遭困的狮子,满脸怒意的冷视缩成一团的萝莉,丝毫不在乎她在听见他宣告何人为他一生伴侣时,流露的受伤神情,残酷的断了她最后一丝希望。

  他不爱任何人,更不接受形同威胁的婚姻,即便知道自己要什么,也习惯掌控别人的命运,一个孩子不能改变他所作的决定,即使真的是他的种。

  “小声点,别咆哮,我年纪大了心脏不好,禁不起惊吓。”桑德利·艾拉特拄着拐杖往地上轻敲一声,表示这个家他还有说话做主的资格。

  “有病在身就别管太多事,我会处理。”一想到他时日不多,态度不佳的格兰斯略微收敛揽权的专制。

  父亲肝硬化的症状已到了末期,等发现时已来不及接受治疗,根据医生的说法他的日子剩下不到五个月,随时有可能因情况恶化而与世长辞,让人在盛怒之下也不得不为他的健康担忧。

  距医生宣告他的病情至今有三个月了,也就是说他的生命即将走到终点,最多两个月便会向这个世界告别,所以他极为重视眼前失而复得的“女儿”,不管她是不是自己的亲生女。

  “嗯哼,再不理会,你让我带进棺材里不成,你处理事情的方式一向激进,没我在一旁盯着还真不安心。”感情最难处理的是态度,合也好,分也好,都要有个漂亮的收场。

  当年的他就是没想到这一点,急着让所爱的人正名不再偷偷摸摸地见不得人,因此不由分说的拿着离婚协议书要妻子签名,未顾及她多年无怨无悔的付出,一句话就要她离开。

  也不想她是多么心高气傲的人,对他又是情深的任由他在外另筑香巢,可是他却自私的用最严厉的语气指责她,说她仗着娘家的势力逼迫他娶她,因此她才不堪受辱又心碎的以死寻求解脱。

  这些年来他心里的愧疚只多不少,要不是他终于要接受上帝的审判了,他也不会瞒着她寻找昔日的恋人,希望临死前还能见上一面,知道她们过得好不好,有没有怨怼他的无情。

  爱她就是让她幸福,但幸福的定义因人而异,对当年的情人来说,放她安静的走开便是她最大的幸福,因为离开她才能心安。

  “你以为我会让黛儿吃亏吗?她注定当我们艾拉特家的人,我不会让她受委屈。”而她也不是会任人宰割的小绵羊,凶悍得教人不敢低估。

  隐隐作痛的下体提醒他要小心女人的反覆无常,她会在最不经意的一刻给你致命的一击,只因他在得知某个女人可能怀了他的孩子,还企图粉饰太平。

  桑德利满意的点点头,但……“萝莉的孩子总不能没有父亲,你在对不起人家前应该考虑清楚。”

  怎么说都是他看着长大的娃儿,她受了委屈他也会不忍,终究是几十年的交情了,他很难向坎培拉兹家交代。

  “男欢女爱的成年游戏没有谁对不起谁,她若不愿意我也勉强不了她。而且我的防护措施一向做得滴水不漏,她肚里的孩子根本不是我的。”格兰斯毫无愧色的否认是自己种下的因。

  你不用勉强她,只要你用迷死人的蓝眸瞧上个三十秒,没有一个女人逃得过你天生的王者魅力,投怀送抱的甘做你无聊时的玩物。心底泛酸的欧含黛故意避开他的眼神,乖乖地待在老伯爵身边。

  “说不定会有意外,你们年轻人用的套子不一定保险,要查个清楚才好。”事关女孩子的名节,不能有一点疏忽。

  虽然他是多护着无缘的女儿一些,可他也不希望有人受到伤害,再怎么说是他们有错在先,不好口出恶言苛责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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