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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征服她是一个高难度的挑战,足以激荡他的脑力。

  她撇撇嘴地瞪著覆在手背上的巨掌。“被你抓到语病又怎样,我对讨厌的人一向是转身即忘。”

  “你很直率,但也容易得罪人。”以她冲动的性格,在社会生存对她将是一大考验。

  “拜托,不要对我说教,我对人性的了解绝对不会比你少。”她翻白眼地表示受不了。

  不管在学校还是其他地方,她一直是受欢迎的好学生、好同学、好朋友,没人会说她一句不是,她的好脾气是有目共睹的。

  只是他的纠缠不清著实惹恼她,令她想扯发尖叫地显露本性,前脚一扑撕裂他的咽喉。

  哪有人这么不识相,看到她避之唯恐不及的臭脸还硬要靠过来,打死不退的蟑螂精神让人厌恶,她只想平静的过完她的大学生涯。

  “因为你是孤儿的缘故吗?”一丝同病相怜的情绪在他心头泛开。

  他从小就在别人的嘲笑中长大,诸如杂种、私生子、没有父亲的野孩子等字眼他都咬牙承受,绝不露出半丝受辱神情。

  长时间活在别人歧视和同情的目光下,他早熟的知道自己越在意的事,别人越会故意拿来当做攻击自身的武器。童稚的玩笑最纯真也最伤人,所以他刻意表现出无动於衷的样子,笑骂任由人。

  久而久之,取笑的声音渐渐消失,他们自觉无趣的放弃欺负他,然後发现他优异的成绩与之交好。

  连小孩子都以外在的条件来决定一个人的价值,何况是已被社会腐化的大人,她的处境比他更值得同情,至少他还拥有九年的短暂母爱,而她什么也没有,肯定受到更多的鄙视。

  主观性强的窦轻涯先人为主地认为胡翩翩有个不幸的童年,不曾为任何人波动的眸中有了怜悯,殊不知她是受尽宠爱的小女孩,至今没吃过一点苦。

  谁说孤儿一定过得孤苦无依,胡翩翩正好相反,她有太多的“长辈”爱她,将她照顾得无微不至,使她成为生活白痴,至今仍搞不懂煮饭为什么要放水。

  因为她肚子一饿,那些长辈就急忙变食物出来,鱼虾鸡鸭应有尽有的摆满一桌,不管她要吃什么,根本不用烦恼断粮的问题。

  一直到上小学,她才知道外面的“人”有多笨,而她也是其中一员。

                

  “轻涯,怎么没打声招呼就突然离席,你是嫌我们两个女人言语无味,想找个男孩开开胃,逗弄一番是吧?”

  打扮雍容的女子看似高贵、有教养,但一开口的尖酸刻薄就令人大打折扣,为她的完美装扮评上负分。

  虚荣、好面子的她一点也不怕被抢,身上的钻表、钻戒和蓝宝石项链加起来四、五百万,只怕别人没瞧见的刻意炫耀。

  环境造就一个人的气质。

  年近五十的沈嘉玉保养得宜,没有一根白头发,外表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,最多三十五岁,脸上未留下岁月的痕迹,光滑似丝。

  早年丧夫的她育有一个已经二十七的儿子,可惜自有主张不肯待在家里宁可出外发展,已多年未与家人联系。

  她是已故韩夫人的侄女,但为了使两家关系更为密切,便与表弟结婚。

  沈嘉玉的娘家以母系为主,故沈家女儿个个比男丁强势,不论嫁人与否都有掌权欲望,绝不让自己落於人下。

  为了拉拢人心,在诸多顾虑之下,她沿用旧习,试图以婚姻来套住男人的向心力,延揽对自己有利的人才。

  相亲,便是她今晚主导的重头戏。

  而对象当然是沈氏家族的远亲,年约二十七,刚由美国学成归国的生命科学博士沈幼梅。

  “抱歉,韩夫人,刚遇到熟人来不及知会一声,请见谅。”有礼却生疏,窦轻涯的脸像戴上面具似地不再有表情。

  迥异於适才的谈笑风生和强势霸气,现在的他正经拘谨得判若两人,斯文客气得叫人误以为他是无害的小绵羊。

  咋舌不已的胡翩翩趁机抽回自己的手,原本打算开溜的双脚停了下来,她骨子里那股爱看热闹的好奇心迫使她留下,静静观察眼前的好戏。

  不算是幸灾乐祸吧!只是小小的坏心眼而已,谁叫他们都不请自来,害她没法好好品尝美食。

  他们真是太……太过份了,讨人厌指数冲破一百。

  “熟人?”沈嘉玉发出轻蔑笑声,斜睨了一眼。“你什么时候认识这个不男不女的小鬼头,她搞不好都还没断奶呢。”

  厚!讨厌的女人,好想抓花她的脸,她又没招惹她,干么夹枪带棍的讽刺她。

  要不是她不想跟她一般见识,以她未来王牌大律师的流利口才,准轰得她抱头鼠窜,面上无光的挟著尾巴退场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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