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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都几岁了还倔得让人生气,真不知道他的脾性像谁,死脑筋不知变通。

  “你什么时候迎进我母亲的牌位,我什么时候改口。”否则没得商量。

  窦轻涯的语气并未有太多个人情绪,淡得像在谈股票交易,一股卖出多少元,转手又净赚几分几毫。

  “你明知道这是不可能的还故意刁难我,你存心不认我这个父亲是吧!”他的母亲不过是自己众多女人中的一位,他早就忘记她的长相了。

  当年他是瞧上她的单纯和涉世不深,当她是泄欲、排遣寂寞的对象,谁知她居然认真了,甘愿做小的也要跟他在一起,著实令他感动了一阵子,宠爱有加的另置香闺,除了妻子外就只有她一个女人有此待遇。

  不过纸终究包下住火,他太常待在她那里过夜了,因而引起善妒的妻子的注意,趁他出国洽商将母子俩赶走,并以娘家势力施压不许他去寻找他们。

  时间一久他也淡忘了此事,要不是接到一封临终托孤的信件,说不定这一辈子他再也记不得这一段风流往事,以及流落在外的亲骨血。

  “老爷子言重了,轻涯何德何能哪敢高攀,亦无意自抬身价。”让母亲的牌位入韩家的宗祠不是不可能,而是他无心,压根不曾反省自己做过的错事。

  “你……”哼!尽出不肖子孙,没一个像话。“我老了管不动你。”话锋一转,不愿为小事动肝火的韩道申语露关心,眼神热切地提起两年前已著手筹备的开发案。“茂林一带的土地收购完成了吗?”

  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,他公事化的回答。“大部份土地的所有权已经转移,只剩下小部份的谷地还没谈拢。”

  只要有钱没有办不到的事,他深深体会到母亲口中有权有势的意义,人只要将两者牢牢掌握,便可呼风唤雨。

  “你指的是……”会是他想的那座山谷吗?

  “紫蝶幽谷。”

  果然被他猜中了,真是他梦想拥有的人间乐园,十岁那年,他与家人登山时走失了,被一位自称紫蝶的阿姨救到那块乐土。

  “为什么还买不下它,你不想总裁这位子了吗?”

  深邃的黑瞳凝了凝,他一脸无欲无求的在心底冷笑。“你想给也要看狮派的沈家同不同意,他们一向对我的出身相当有意见。”

  总裁之位他誓在必得,没有人可以阻止,不管他给不给都不是问题,关键在於自己决定何时动手。

  “沈家的人管得到我韩家的事?我想把位子传给谁就传给谁,旁人无权置喙。”

  什么狮派、虎派全是底下人搞出的把戏,一派假意维持正统,主张让沈氏企业加股,从旁扶助韩家真正的继承者,另一派则支持新血领导集团再创佳绩。

  争来夺去不就是为了掌权,他要是不放手谁能奈他何,握在他手中百分之五十七的股份是人人眼中的大饼,人人都想分一口。

  虽然他年纪大了,但谁是人才、谁是庸才,他一目了然,该把权力分给谁,他心里有数,不因正统或非正统而作出令公司一败涂地的决定。

  “可惜我也不姓韩,人言可畏。”他一针见血的冷淡回道。

  韩道申面容一沉,不快地眯起眼。“你在怪我没让你入籍吗?”

  “不敢,老夫人虽逝世,但余威尚存,相信老爷子对她的尊重不减当年。”

  韩道申接受妻子娘家的赞助,在一开始便居於下风,处处受限制,不能有自我的思想,稍有妄动即受抨击,恩威并施地将他的尊严踩在脚底。

  表面上他是事业庞大、呼风唤雨的知名企业家,实际上资金来源全仰赖丈人的慷慨解囊,因此得罪不起地矮人一截,生怕对方会把借贷的金额一并抽回。

  即使现在已掌握了大权,也不需要资金周转,但当年渗入的沈系人马已成气候,对大局多少有些影响。

  尤其公司几个重要职位皆由沈家人担任,许多不应该通过的合作条款他们也擅自定夺,吃了亏才把责任推到不知情的下属身上。

  甚至,只要是不支持他们的经理级人员所提的建言就一律驳回,改由亲近的人马去抢功劳,成与败尚在其次,主要是夺得权势。

  “反了吗?我说一句,你回十句,你眼中还有没有我的存在?”居然敢明目张胆的嘲笑他惧内,他有那么不济事吗?

  真要尊重她,他就不会四处偷腥,将玩女人视为理所当然的事,他和妻子之间根本没有任何感情,娶她不过是因为她後台够硬,能帮助他的事业。

  “哼!算了,跟你生气比与鱼谈天还无趣,明天晚上的饭局别忘了,别辜负你大嫂的一番苦心。”

  眼中闪过厌恶的神色,表情平静的窦轻涯微颔首的表示他会准时赴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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