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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梦魇般的往昔如张狂山魈一页页翻弄,血染红的大地浸湿双脚,仿佛幽远地底翻动着恶鬼的咆哮,一声声刺痛记忆最深处的伤口。 

  银冷寒光泛着鲜血,粘稠的由刀锋滴落…… 

  惊愕的表情,痛苦的眼神,不信的怒吼,一幕幕卷着懊悔,风吹动少女的白衣,两颊断了线的珍珠是心碎的泪印。 

  无法挽回,也无法重来,只能任时间不断地推进,囚禁了身体,囚禁了心,连灵魂也不自由。 

  一时的轻狂造成两个家庭的悲伤,呜鸣的风怕是感伤,咻咻不止地发出低泣。 

  “她以为你该在上个月出狱,可是没想到你提早三年假释,因此扑了空接不到你。”心牢仍未释放他。 

  最是痴情儿女,全是傻呀! 

  “别说了,我不想让静湖知道我坐过牢。”让梦多延长些时间吧! 

  不曾拥有过不畏惧失去,时时不安地等候审判日来临,人的心会变贪婪,在他拥有更多的她以后,那份眷恋已深入他骨髓中,镌刻成她的模样。 

  爱情总是在最不适当的时刻出现。 

  他不知道何时爱上那抹随时漾着清香的身影,沉静祥和的眼眸总散发着柔光,让人在绝望深谷找到一丝活下去的希望。 

  原本放弃自我的他因为她而活着,追随的目光由暗淡转为炽热,他的世界因此有了光亮。 

  不管是不是梦他都不失去生命中唯一的光线,任何危及他爱恋盘石的隐流都必须阻隔,他无法忍受那恬静水眸染上失望和寒心。 

  害怕她的放手,恐惧她的嫌弃,满身罪恶的他不期待救赎,但是他需要她的体温来安抚他冰冷的心。 

  嘎然乍停的机器声中传来令他心弦一动的声音,满脸阴鸷的魏天扬顿时心一揪紧,如被宣判了死刑般缓缓转身,面对那张日夜牵挂的温柔笑脸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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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谁坐过牢?” 

  湖绿色略带民族风的披风式上衣,同一色系的及膝长裙,足踏系带式凉鞋微露香趾,飘然而至的藏雪佳人面带笑容,袅袅身影迎风而立。 

  轻眨的眼有着不解,圣洁如水中的荷洗涤尘嚣,化开了满天黄砂,清净人心。 

  隆隆的机器声在瞬间停摆,一群说着荤腥笑话的工人闭上嘴巴羞腼的一笑,对老师的尊敬可是百分百诚恳,绝不敢有半分不敬。 

  现今社会的乱象,学历越高的家长越不懂尊师重道,甚至蔑视教育制度的不周全,稍有不合意之处动辄谩骂老师,要求过高而不愿负责教导,一味的怪罪学校没教好学生。 

  反之,低下阶层的劳工大都教育程度不高,普遍对老师一职仍抱持着某种敬畏,不论是教理化、数学或体育,只要是老师身份一律恭恭敬敬,鲜少有冲撞老师之举。 

  所以一向爱闹爱开玩笑的工人马上收拾起不正经的态度,略显拘谨的捻熄手上的烟、吐掉槟榔,脸上微憨的打着招呼。 

  美女外加老师身份总是备受礼遇,大家私底下都为工头交了个漂亮女朋友而高兴,没去考虑适不适合的道理。 

  在他们单纯的心里只是一对男女互相吸引而已,没什么所谓门当户对的问题,两情相悦是人家的事何必管太多,他们有美女看就好。 

  单纯的工人,单纯的快乐,努力求一家温饱最重要,别无所求。 

  烦恼皆因自生来,万般愁肠终是空。 

  “怎么了,你们的表情怪怪地,是我打扰了你们吗?”看来是她来的时间不太恰当。 

  头一点致意,方静湖考虑是否先回学校改作业。 

  她退了一步打算先离开,稳健的臂膀已牢牢地扣住她的腰,让她满窝心的。 

  “课上完了?”他记得还有一节课才放学,不该是她蹓跶的时间。 

  “英文老师来借一堂课,学生快考试了。”借课的情形十分普遍,主科以外的科目通常是优先被牺牲掉。 

  没听过假日还补音乐课,学生比老师忙碌十倍有余,课余时间完全不属于自己,全被补习班占据。 

  “找我有事?” 

  看了看一旁挤眉弄眼的笑脸男子,她有礼而不亲近的回以一笑,惹得她的男人相当不快,一把推开碍眼的家伙。 

  “我有个学生叫徐天娜,二年忠班,不知道你认不认识她?”方静湖语气轻柔的询问。 

  “天娜发生了什么事?她是我狱……朋友的小孩。”魏天扬及时收口,未说出是狱友的女儿。 

  她明显松了一口气,雅致的面容更显瑞和。“有老师投诉她从事援交……” 

  “援交?!”那个见到陌生人就躲起来的小丫头? 

  “你先舒口气别大声张扬,我绝对相信自己的学生不会乱来,所以我事先问过她是谁常给她‘零用钱’。”凡事讲求证据,片面之词不足以采信。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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