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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你告诉我有谁不爱钱的,我去磕头鞠躬顺便送块“高风亮节”的牌匾。”和尚都爱钱,侵占国土盖庙死也不还。

  奇怪,这人闲得发慌怎么不找左手边那个频频放电的女人聊天,是她看起来比较不具杀伤力吗?不然他干么跟前跟后地不走开。

  论姿色,她没人家好看,瞧三围,少了养眼画面,要钱没钱无三从四德,除了会刻刻字赚几文钱糊口外一无是处,他到底在笑什么,从头到尾没停过。

  难道她长得很好笑?

  不会吧!她和风没悲惨到这种地步沦为丑角,一定是她表现得不够凶恶才吓不走他。

  男人真犯贱。

  “哈……和你交谈真舒服,你结婚了吗?”雷啸天特意看了看她的手有无戒指。

  “八百年前种了恶果才会被你缠上,你不能离我还一点吗?”她有没有结婚关他屁事。

  “你的脾气很不好,肝功能肯定有问题。”他依常理推断。

  快抓狂的和风很想拿块砖头掷过去。“你说对了,我有肝硬化的毛病即将不久人世,拜托你让我好好的走,别叫我人生的最后一段旅程变成死不瞑目。”

  她说得咬牙切齿只差没冒出白烟,而他表情如一的只觉得她好可爱,福福态态像一尊讨喜的瓷器娃娃,两颊还红通通的。

  “何必为了赌气诅咒自己,相逢自是有缘,我叫雷啸天。”他很少反常的主动与人攀谈,甚至是递出名片。

  拥有上百家餐厅反而失去最初的真,当初他是真心的喜欢料理工作才会去学,看别人高兴地吃着他所料理的食物便有种幸福感,仿佛自己是食物的魔法师,让味蕾品尝着前所未有的滋味。

  前妻的不了解他不怪她,人各有志,分开了不一定是件不好的事,也许他们的缘份只有短短的一年,再多便是强求。

  他承认对她的用心不如料理食物,在烧、烤、烩、炒、炸、烩中他找到存在的意义,因此他努力地朝目标前进不曾懈怠。

  第一家餐厅开幕时他怀着战战兢兢的心情完成第一道菜,当客人尝了一口露出满意的笑容,他的心才安定下来,继续在厨房努力好上第二道菜、第三道菜……

  他没什么宏伟的野心,只想让更多的人尝到美味的食物,因此分店一间接着一间地陆续成立,版图由北台湾扩充到南台湾,甚至香港也有两间分店。

  成为连锁餐厅的负责人他并没有更快乐,忙碌的来来去去让他没法从事喜欢的料理工作,吃着自己餐厅大厨精心烹调的美食顿感乏味。

  有人说他是爱挑剔的美食家,其实他是很容易满足的,只要加了真心进去,即使是一碗鲁肉饭也胜过鲍鱼、鱼翅等高级食材。

  可惜他们都不知道,一味地在口味上寻求变化,添加各式各样的食材来丰富外在的美观,使得他再也没办法接受料理界的虚伪。

  渐渐地,他的心变冷了,脸上的笑容也越来越少,直到旁人的提醒他才发现自己已许久不曾笑过,神情冷峻像位成功的企业家在面对他的领土。

  但是他很清楚并非冷峻而是麻木,他很难再笑得出来,尽管客人依然满脸笑容的品尝食物,可是他仍觉得味道不对,老少了一味。

  而她的喃喃自语却让他笑了,像是心突然放开地止不住扬起的笑意,静静地跟在她身后听她低低的自喃,笑声自然而然的流泻。

  不过她似乎很不高兴他的存在,如果眼神能杀人,恐怕他已千穿百孔横死在轨道上无人辨识。

  “缘有善缘、孽缘,很不巧的我们属于后者。”老死不相见的那种。和风当着他的面将名片撕成四片随风散。

  “我面目可憎吗?”雷啸天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失去魅力,人老了。

  三十五岁不算老吧!正值男人的黄金时期。

  “不,正好相反,你长得太好看了。”可是她却皱起眉头。

  “为什么你拒绝我成为你的朋友?”友谊是人与人接触的第一步。

  “朋友?!”和风像是受惊吓的发出鬼叫声。“男人和女人之间不可能有纯友谊,你长得好看不是你的错,但是太招摇是全台湾女人的错。”

  雷啸天为之一愕,不太相信耳朵所闻之言。“什么意思?”

  “你猪呀!笨死了,好看的男人容易叫女人爱上,而一个男人无法分给过多的女人,所以爱上你又注定心碎的女人就是犯了女人都会犯的错,爱上不应该爱的人。”

  好累哦!好像在演讲……喝!几时围了这么多旁观者,有火车不坐干么跟着凑热闹。

  “你也会吗?”他好笑的一问,莫名的晓得她会给个出人意料之外的答案。

  “会什么?”该死的火车怎么还没来,她可不想被当成猴子观赏。

  “爱上我。”说着说着,雷啸天又想笑了,因为她的眉头是打结的。

  和风瞪着他,用近乎咆哮的声音说:“你疯了呀!我何必爱上一个令人心碎的男人,你别胡乱诅咒我。”

  “你说这是女人都会犯的错误,难道你不是女人?”他喜欢和她斗嘴的感觉,仿佛灵魂空掉的缺角正在愈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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