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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四


  可是雕刻需要花费大半的精神和体力,就怕她搞坏了身体,哪敢去消耗她的体力,做爱是件累人的事,他必须体谅她,然后苦了自己。

  反正都禁欲了三年,不在乎一两个月,她迟早是他的女人。

  “天豫,不要每件事都瞒我,我没那么脆弱。”她瘦的是身体,而不是心灵。

  好歹她也差点成为火灾受害者之一。

  他余悸犹存地搂着她。“幸好你没事,不然我会发疯至死。”

  “别想得太严重,一场大火而已,财去人安乐。”她反过来安慰他。

  “乐观的傻子,你对成为烤小鸟是否有所偏爱?”不只是一场大火,它烧出了险恶的人性。

  为了财富和权利,连人命都可以轻贱,甚至牵连无辜的人,绝不可饶恕。

  她缩了缩脖子,此时才有害怕的感觉。“很大的火耶!你有没有受伤?”

  “现在才来关心会不会迟了些?我再怎么重要也比不上你的雕刻。”他吃味地说道。

  “天豫,对不起啦!我一雕刻就忘了自己,你干脆不要爱我好了。”她惭愧地低下头。

  血液里的天性磨灭不了,她总是以雕刻为第一优先,七年来,她的生命里只有自己和雕刻,连父母都老骂她是没良心的小心肝,从不为父母设想。

  她已经很尽力地将自己融于生活中,当她不雕刻时她是自己的主人,一旦执起雕刻刀,她就像刀魂附了身,不到最后一刻绝不停手。

  二十七年来没谈过恋爱,是因为她很清楚自己的情形,爱上她的人会很辛苦,而被她爱上的人更可怜,永远只能摆在雕刻之后的第二位,成为备胎情人。

  失去天豫她会难过得哭起来,但她清楚她不会因此失志,本来就没有预设爱情的空间,他的出现实属意外。

  他曾问过她,雕刻和他她会选那一个?其实两人都很明白,她是离不开雕刻,若是硬要她选择,只有对他说声抱歉了。

  齐天豫好想剖开她的脑袋填些爱情发粉进去。“爱你是无从选择,我怎能不爱你。”

  “我不是好情人,什么事都自私地只想到自己。”她翻看他受伤的部位,难过地红了眼眶。

  她好坏,是个不合格的女朋友,只关心作品而不关心他。

  “不许给我哭,保护自己就是爱我的表现。”偏她保护的是块臭石头。他在心里叹息。

  要好好调适,以后的情形肯定是如此,爱上雕刻家就要认命,当初他也是先爱上她的作品才爱她,算来他的出发点不算太公平。

  因为她是雕刻的何向晚,所以他爱上她。

  但也因为她是何向晚,所以他恨她的雕刻。

  “人家心里难受嘛,伤痛不痛?”都脱皮了,一定很痛。

  男人是不会因一点伤而叫痛。“当然痛,你帮我呼呼就不痛。”

  “天豫,你不要逗我好不好?又不是小孩子。”呼呼若是不痛,医生早就失业了。

  “你都不爱我。”他气闷地将头藏在她秀发中,她太不好骗了。

  “我爱你,你要再说这种话我就不理你。”她作势要推开他。

  “我要你。”他露骨地直言,眼中流露压抑的欲望。

  她怔了一下。“你还没有告诉我,是谁要放火烧房子?”

  “那不重要,我要做爱。”他根抱起她走向卧室,企图用性逃避话题。

  “有人要杀你叫不重要?你……唔…”他好卑鄙,老用吻阻止她开口。

  “女人,你给我乖乖地配合,不然我抽你一顿鞭子。”他抬起上身脱掉衣服。

  她发笑地望着他。“你才舍不得呢!你最宝贝我了。”

  “哼!看来你是吃定我了,不给你一点苦头吃吃是不知悔改。”他像饿狼似的扑向她这头小白羊。

  她渐渐地笑不出声,流转的笑声换上轻呢的廖咛声,在他双手的撩拨下失去控制,转为吟哦的呻吟声。

  衣服一件件飘落地,喘息声溢满一室,单薄的底裤覆在所有衣服的上面,在呼痛的那一刻,他们结合。

  亘古的律动总是带给情人们欢愉,一波波的潮流冲击了两人,他们不知足地一要再要,像是关不住的洪流,非要淹没村庄和农作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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