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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“藏玺玺。”一出口她顿时懊恼,万一他订的是光明报怎么办,那不穿帮了?

  “脏兮兮?”这是什么怪名字?“小孩子不要戏弄大人。”

  呼,好险,第一关达阵。“那是绰号啦!我姓张,单名是惜,张惜就是我。”

  “张惜……”感觉怪怪的,却又说不上来怪在哪里。

  正当秦狮欲厘清迷团时,一位四十开外的医生已持着黑色手提包进来,一眼就看清谁是病人。

  “小朋友,你伤得很精彩哦!”刚进来时,他已看见一摊被牛奶晕开的血渍。

  “精彩?!”这是哪来的蒙古大夫?该不是庸医吧!打算折磨她至死。

  *  *  *

  “啊——你轻点,你想谋财害命去找他,我没有……啊——你是魔鬼、你是撒旦倒了一瓶碘酒……”

  惨叫声不绝于耳,事实证明阮医生不但是庸医,而且祖先肯定待过锦衣卫,下手又狠又绝情,冷血得枉顾伤患还有神经,消毒水没浸棉花就直接滴在伤口上,而碘酒更是浪费地整瓶倒在大腿上顺流而下。

  根据他的说法是方便省事,因为她穿着短裤的缘故,所以两腿都有严重的挫伤和擦伤,一个个找伤口太费事,反正都需要治疗,早点完成消毒杀菌的程序才不会发炎、溃烂。

  瞧他说的是什么鬼话,当她是没受过教育的村夫野妇呀!几分钟的时间哪来的溃烂?他用的是硫酸还是水银,腐蚀性高过药性。

  “阮医生,你可不可以轻手一点,他离家畜还有一段距离。”凄厉的叫声使人揪心。

  阮正达微眯起不可置信的眼。“你在替她心疼?真看不出采你还有人性。”

  她,没错。

  行医十来年了,形形色色的病患接触过不计其数,他一眼就看出她是女孩子,只是不了解一向认为女人是天下最卑劣生物的男人会为她心疼,进而说出令人匪夷所思的话。

  他要不是发烧过度就是精神异常,待会得顺便检查脑子是否长瘤,一反常态的言行通常是病发前的症状。

  “放你的狗……我是怕他死在我车下,到时又是满天疯话。”他硬生生地吞下出口的脏话,不愿污染“他”一双探索的清眸。

  他是没人性,可是在“他”面前,却莫名其妙地收敛恶形恶状,不想吓死“他”。

  “喔,原来是你下的手呀!好好的一个人被撞得惨不忍睹,真是可怜的孩子。”嗯,脚有轻微骨折。

  “不要乱用惊悚的成语,我还没死。”本来不凄惨,医生手一过,不惨都不行。

  阮正达呵呵地一笑。“乐观的小朋友,你知道我是医生吧!”

  医生职权大过天。

  “你在耍什么阴险?要是敢拿我的伤口大作文章,我拿牛奶瓶追杀你。”一听就知没安好心。

  “哇!秦狮子,你撞到一位天才耶!脑筋灵活得想死都很难。”他一脸知音难求的若渴样。

  眉头一皱的秦狮不太高兴他的“热心”。“做你的工作少生是非,台湾的医生非常多。”

  意思是不缺他一人,随时可替换。

  “你对我的职业多少尊重些,小时候的你和现在没两样。”一样没长进,未进化。

  记者本能超越了肉体疼痛,新闻性的直觉迫使藏玺玺冲口而出。“你认识这个粗鲁鬼?”

  “粗鲁鬼?!”

  两道男音同时扬起,一是忿忿然,一是忍俊不已。

  “很不幸,我们是表兄弟。”他先处理轻微的伤口,至少大伤口已经止血了,稍后再进行大工程修补。

  “他有兄弟……”她扬高了音量,好像听见狗会无性生殖般。“呃!他不是石头蹦出来的吗?”

  “好问题,值得研究,待我回去翻翻族谱。”他故作沉思地点点头。  

  “姓阮的,你还想活着走出去吧?”口气阴沉的秦狮满脸不快。

  哼!两人当他的面讨论,要他无动于衷地看笑话似的,除非他躺在阖上的棺材里,从此不再有呼吸。

  简直不把他放在眼里,该死地令人发火。

  阮正达装出害怕的表情。“别杀我,我只是赚你少少诊金的穷医生。”

  “小丑。”他冷哼一声,看向“他”一身的伤口。

  不上药还有完整的肤色,一上完药像是调色盘,青青紫紫地满手臂和双腿,额头的一小块伤痕涂满凡士林,耳后一片淤血清晰可见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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