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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八


  台湾的天气变化多端,说是四季如春却老爱唱反调,热得要命的夏季下寒雨,冷得直发抖的冬天却来个暖阳,那么梅雨季不下雨也没什么了不起,大家都被无常的气候训练得很习惯。

  秦狮的私人住宅相当广阔,除了主屋大得足以容纳五、六十人居住,栽满单色玫瑰的花圃大约有八十来坪,鲜艳的红像吸血鬼唇边的血液。

  至于屋后的草坪就只能用一望无际来形容,感觉像大型的高尔夫球场,不过它平坦多了,不见起伏的高低坡地,给人一种心旷神怡的舒畅感。

  光着脚踩在柔软的绿茵之中,傻眼的藏玺玺只有一种想法,而且是非常市侩。

  他,真的很有钱。

  在寸土寸金的大台北地段是件可耻的事,他居然浪费大笔的土地来种草,而且还不是昂贵的韩国草,只是此露边可见的野花野草,一朵朵娃紫嫣红地占据开发中的土地。

  看得出有人定期在整理,修剪生长过盛的草叶和除去枯黄枝根,维持一定的高度不致过长,让人看得很舒服。

  墙里墙外是不同的世界,她很难相信他舍得不把这片绿意卖掉,那是一笔天文数字,挥霍地花上三辈子足足有余,他简直不是人。

  “谁不是人?”听见她喃喃自语的秦狮突然出声。

  一件充斥着男人体味的外衣被上她肩膀,随即是不客气的热吻,她几乎是不想回应又不得不回应,他的霸道没人拒绝得了。

  十几分钟后,他才甘心松口,平息体内挑起的欲火,有一下、没一下地梳着她稍微增长的发。

  “打个商量,你可不可以别动不动就吻我?请尊重我的自主权。”她的心律不整全是由他引起的。

  “不行,除非你主动吻我。”嗯,是该训练她自动献吻。

  “你、休、想。”她不是花痴,吻头狮子多危险,送肉入口。

  “不试试怎知成不成?我是你惟一的练习对象。”指指唇,他狂妄地站直身等她上前。

  藏玺玺不理会他的狂性,径自向草坪深处走去。“你慢慢做梦吧!日头炎炎正好眠。”  

  “要你陪睡……”他倏地脸色一变,横抱起她。“你没给我穿鞋?!”  

  “一天不咆哮会死呀!你开辟这片草地不就是让人走的,我只是亲身来感受大自然。”她挣扎地要下来。 

  越是亲近他就越掌控不住自己的心,等到她以他为主题写出暴发户的真面目时,他的怒气将使她无地自处,她得保护好自己的心。

  他太独裁了,任何事皆以自我为中心,听不进别人的谏言,想做什么就非做不可,不许阻止,不许挡路,他的话比雷声还够力。

  惟独对她,他做了多次的退让,除了不让她离开之外,他大部份都顺着她,只是,最后是以互吼为结论。

  当然,吻已成了他的日常必需品,不管她怎么闪避、推拒,他就是能准确无误地夺去一吻,时间一次比一次长,叫人简直快要窒息。

  “不要动来动去,有人力车代劳不好吗?”他低头又是一吻。

  不好,距离太近。“你能代我感受土地籍由我脚底传来的生命力吗?”

  “女孩子的天真,你该去写无病呻吟的滥情诗句。”脚踩地是土,哪来的生命力。

  生命来自母体十月怀胎,泥土只能长草。

  “看来你是枯燥、贫瘠的男人,不懂得感动为何物。”枉他还是这片生命的主人。

  “你指个富可敌国的男人贫瘠,想被千万人踩死吗?”他收紧了环抱的手臂。

  他不喜欢被指称枯燥,尤其是出自她的口,那会让他有很深的不确定感,怕一松手她便会消失得无影无踪。

  “心贫穷,而且荒芜,你干么弄这一大片土地炫耀却不珍惜,简直是暴发户心态。”展示财富。

  脸色阴惊的秦狮冷冷地望着她。 “我、不、是、暴、发、户。”

  她有一丝心惊和愧疚。“我……我是就事论事,人不该鄙视大自然的力量,它是伟大而且崇高的。”

  “它不是我的。”他将视线投向土地的另一方。

  “嘎?不是你的?”消息来源有误?她该拜托地政课的朋友查查。

  “原先它是属于我那有门户之见的外公所有,他死前将一切过继到我名下。”在得知癌细胞已扩散到无法挽回的最后三个月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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