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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然而当她一进入辜家,望进公公辜城北那双森冷的眼眸时,她就知道要他和丰一样喜欢她,是绝对不可能的事了。

  一切往事历历在目,颜昕瞪着眼前的大门突然有种寒毛直立之感,待会儿她是不是又要面对六年前所经历过的一切不屑呢?她真的不想再踏进这个大门一步,然而为了李家,她不能退缩。

  颓然的走出辜园,

  颜昕依然无法相信辜城北大费周章的以李氏企业威胁她,为的竟是要她来做他的私人护士,呵,真是太阳要打西边出来了,如果她没记错的话,她还记得他曾经如何抨击过她这卑贱的工作,并深深的以它为耻。

  是呀,堂堂辜氏企业的少奶竟然是个容人呼来唤去,又要替人清屎清尿的小护士,他当然会以她为耻喽,不过他绝对没想到,有朝一日他会沦落到要她这个卑贱女孩来照顾他吧?真是风水轮流转。

  然而一想到他那憔悴、骨瘦如柴的模样时,她心中所有的报复心态顿时烟消云散,只留下同情与哀戚。

  肝癌,她真的没想到他所得到的是肝癌,这真的让她很不忍。

  其实她已多年没碰护理工作,承蒙他当年的不屑,让她另外学得一技之长,现在的她可是在一间风评不错的贸易公司任职,而且颇受上级赏识,并在近期有可能升官,然而现在他却要她“重操旧业”来照顾他,她真的不知道是他病疯了,还是她的耳朵出了问题?

  癌症,即使不懂护理的人在听到这两个字时也知道它的严重性,而肝癌之所以会成为全球十大死因之一的原因,便是因为肝脏是人体器官中,少数没有痛觉神经的器官之一,所以当它发生病变时,人们通常不会发觉到,而一旦发觉到时,多半已是回天乏术,想到这儿,颜昕忍不住地猜想辜城北不会也是这种情形——肝癌末期吧?

  不该同情他,不该心生不忍,不该为他的病情震惊,更不该接受他的威胁来照顾他,但是她真的狠不下心,不止是因为他曾经是她的公公,更因为李氏企业被她牵连所产生的财务危机,所以即使再挣扎、再不愿,她最后还是只能答应他。

  自小身为孤儿的她从未拥有过一个正常的家,即使结了婚,她也未能过过一天真正父慈子孝的家庭生活,直到在医院死而复活,搬进李家之后,她才知道原来家是什么样子。

  在她失落的那段期间,因为李家人的照顾,伯母的慈祥、伯父的和蔼、皓英的珍爱、皓美的包容,她一个来路不明的陌生女子才得到生平第一次的家庭温暖,他们之于她犹如再生父母,她是不可能眼睁睁地见他们有困难却不伸出援手。

  只是再次搬回辜园住……他知道这件事吗?或者他根本就不知道,那么如果他知道了之后,他对这件事会有什么反应呢?

  他不想再见到她吧,毕竟他是如此的不愿多见她一面,像是要离婚的时候,离婚协议书都是经由他父亲转交给她,他不愿再见到她,她又何尝不是呢?

  五味杂陈的情绪让颜昕离开辜园后便毫无方向的走着,待她发现自己异样的行为时,她早已走到一个不知名的陌生地方,但她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寻找回家的路,最后便在路边拦了辆计程车回家。

  关于要搬进辜园可能会面对的种种问题,她想了半天只有一个结论,就让它船到桥头自然直吧,反正人若想与天搏,人永远是住定输的一方。

  三天后,颜昕乖乖 地提着简单的行李搬进辜园。

  从三天前便一直紧绷的身体,在听完辜城北的主治医生讲解他的病情之后,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,取而代之蹙紧的却是她的眉头,她完全没料到他的情况真的那么严重。

  因为个性使然,即使颜昕是被威逼来的?她依然尽责地重拾起所有护理书籍,将她遗忘了六年的专业知识一点一滴的寻回,未曾有丝毫松懈。

  而在这段期间,她最害怕的事情就是碰见辜停丰,不过它却一次也没有发生,她想,也许是他也不想见到她,所以特意避开吧。

  但在松一口气的同时,却也有太多太多说不出的惆怅,他真的那么恨她,恨到连见她一面也不愿意吗?她不停的反问自己这个问题。

  “他现在不住在这里。”

  似乎看出她积压在心中的疑问,半躺在床上的辜城北突如其来的说道,吓得正忙着替他倒开水的颜昕一个手不稳的便让开水倒出杯口,湿了桌面。

  他不住在这里?这就是为什么她住进辜园一个星期来始终不曾见到他的原因?

  “你很想见他?”辜城北的声音再度响起。

  “不!”她否认得太快了,颜昕皱了皱眉头,一副若无其事地拭干桌面上的水渍,等待短暂的失常过后,以公事公办的冷漠转身面对他,“辜先生,您该吃药了。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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