梦远书城 > 金萱 > 想婚似似 >


  她还是需要有人可以暂时让她依赖,需要时间来贯彻改变自己的决心。

  “决心”两个字,让她鼓起了勇气。

  “我有一个交往了两年多的男朋友,”她蓦然开口对他说,“毕业之后,我一心只想嫁给他,和他一起生活。他给了我他家的钥匙,说好了一定会娶我,可是我爸妈却不同意我刚大学毕业就想结婚,说了好多反对的理由,我都听不进去,就像是个无理取闹的笨蛋一样。”

  她轻扯嘴角,脸上又再度露出了之前曾出现的神情,自嘲又哀伤。

  “发生了什么事?”她哀痛的表情让荆亦择忍不住开口问她。

  “昨天晚上,我趁他们睡着之后,拿着行李离家出走。”她低声继续说,“我漠视了爸妈对我的关心,抛弃了他们,结果……结果得到的、看到的却是那个给我钥匙、说要和我结婚的人和别的女人一起睡觉的画面。”她遏制不住的停顿了一下,嘲讽又哀伤的轻扯了下唇瓣。

  “眼见东窗事发,他甚至还无耻的藉这机会对我说,即使结了婚他也不可能只有我一个女人,他一定会在外头养个情妇,要我早点明白。

  “他像是完全变成另外一个人——不,或许这才是他的真面目,只是我从没看清过而已,而我竟还一心想要嫁给他?!我觉得自己既愚蠢又可悲,居然为了这样一个烂人抛弃父母,离家出走,我真的没脸回去。”她语音沙哑,泪光盈盈的低声说。

  “妳打算一辈子都不回去吗?”荆亦择沉默了一下,开口问她。她摇着头、哑着嗓音说:“至少不是现在。我……想要改变,想要变得成熟点、懂事点、独立点之后再回去。”

  “妳就不怕父母会担心吗?”

  “我……会写信给他们,定时和他们报平安。”

  “意思就是妳已经下定决心,不管我让不让妳住下来,妳都不会回家就对了?”荆亦择目不转睛的看着她。

  不是不会,而是她根本就没脸回去,也不敢回去。

  不是怕被骂,而是怕有人安慰或同情她,她会更加羞愧,一蹶不振。

  褚似似没有回答他,但坚定的神情已说明了她不会回家的决心。

  荆亦择无声的叹息了。虽然她的死活并不是他的责任,但是这样一个年纪轻轻、伤痕累累又赢赢弱弱的女生,如果不理她,谁知道会不会走上不该走的路?

  这样见死不救的事,他还真的是做不出来。

  看样子,他真的得被迫多一个室友了,唉~

  一次又一次的举起像是已经不是自己的手,将油漆涂在墙上,褚似似觉得自己就快要死了——累死的。

  荆亦择那个家伙,一定是个魔鬼,虽然是她求他让她住在他家,也是她主动开口问他工作上的事,并在得知他有意为工作室征人,就大言不惭的说出自己也是设计科系毕业的,不管任何工作她都可以胜任,多苦多累她都不怕的……向他毛遂自荐。

  但就算是这样,他怎么可以叫她到工地擦油漆呢?

  昨天甚至还叫她帮忙扛瓷砖……

  他是个魔鬼,一定是个魔鬼,要不然怎会叫她这么一个秀秀气气、柔柔弱弱、年轻貌美的女生来做粗工?

  魔鬼!恶魔!

  用油漆在墙上写了大大的“魔鬼”两个字,再用同色油漆将它们覆盖涂掉,褚似似叹息地将右手的刷子换到左手,再用力的甩着酸痛不已的右手,疲累却不想认输。

  “怎么?才工作一个小时就撑不住了吗?还信誓旦旦的说不管任何工作都可以胜任,多苦多累都不怕?”

  想起第一天上工,他要她打扫满是木屑和垃圾的五十坪大房子时,那一脸“预料之中、早知如此”的表情和那些话语,她就一整个不想认输。

  人争一口气,佛争一炷香。她宁愿累死,也不要被他瞧不起。

  又用力的甩了几下右手,她将油漆刷从左手上拿了回来,再度咬紧牙关,努力的刷着墙面。我刷我刷我刷刷刷。

  “叮咚咚,叮咚咚。”

  大门的电铃声突然响起,让她用力的呼出一口气,暂时偷得几分钟的休息时间。

  她放下油漆刷,走到锁上的大门前,从猫眼孔往外看。原来是魔鬼老板。

  她将门上的锁打开,开门让他进来。

  荆亦择走进来,二话不说的先皱眉头。

  “我没有偷懒喔,已经很努力在刷了。”她先声夺人的开口说。

  “我不是叫妳让电扇开着吗?”他看了一眼放在窗边停止运作的电风扇,转头盯着她。

  “它的噪音好大,我听了会头痛。”

  “口罩呢?”

  “戴口罩我会觉得没办法呼吸。”

  “妳的问题怎么会这么多?”他皱眉问道。

  “我有保持通风,除了大门外,所有的窗户和后门都有打开啦,所以你不必担心我会中毒。”她没理他,径自对他说道。

  他看了她一眼,“我不是在担心妳会中毒,只是不想增加麻烦而已。”褚似似也皱起眉。这人不只是魔鬼,还很机车,超级机车。她忍不住在心里腹诽着。

  “收拾一下,我带妳去吃午餐。”他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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