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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七


  奕北直觉否决她的话,“你不了解他们,他们需要鞭策,压力对他们是好事,否则他们就会怠情。”

  将奕西排除在外的话,他太了解奕东和奕南,一个是明明有实力,却懒洋洋提不起劲的企业首席领导人,一个则是回头金不换的浪子,两个都是那种稍不注意就不想扛责任的人,他不给他们一点压力怎么行?

  晓镇笑了。“喏,你瞧,这就是你的盲点,你总觉得别人需要你给的压力,而忽略了压力本身会让人多不舒服,有人喜欢压力,有入会是压力之下的叛逃者。”

  他盯着她,眼光闪烁着不说,他很直接的问:“你在教训我吗?”

  她温柔的微笑着,恳切的说:“不,我只是在提醒你,别忘了让自己放松一下,我觉得你的生活过得并不快乐。”

  奕北困惑的蹙起眉头以掩饰心底的惊奇,他不想承认她说得对,但也不能专横地说她完全不对,起码她点出了一个重点——他不快乐。

  确实,这是他一直自问的问题,他的生活很安定、很忙碌、很充实,也很有满足感,他享受着自己的成就与屠氏成长的荣耀,可是他却无法骗自己这样的生活令他感到快乐,他心中总像有个洞没有填满似的空虚,因为他的感情生活一片空白,无所寄托。

  “你副修心理学吗?”他蹙着眉问她,她真的看穿了他。

  “不是。”晓镇一愣,才答道:“我副修意大利文。”

  轻咳一声,奕北严肃的表示,“那么,修好你的意大利文就行了,你不该那么了解人类的心理。”

  听出他别扭话中的恭维之意,她不由得笑了,此时餐点适时送来,也给了奕北一个台阶下,她想,作风强硬的他,大概无论如何也不会承认他的生活有所缺失。

  今天的茶是奕北特别吩咐餐店烹调的法式佳肴,精致的餐点让两人吃得很尽兴。

  餐毕,许多情侣滑下舞地共舞,奕北也轻拥着晚镇跳舞,经过那日在方爵士府邪的调教,今天她的舞技已没那么生涩。

  “你大概不知道,司徒腾吴是我大学同学。”

  两人在轻柔曼妙的音乐声中婆婆共舞时,奕北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。

  不等她回应,他继续说道:“当年在剑桥读书时,我的无心让他在泰晤士河的船赛中落水,他一直怀恨在心,因为他爱慕的一名牛津大学的女孩也在河岸上观赛,所以他将此视为奇耻大辱。后来他抢走我的女朋友做为对我的报复,没多久,我又再度赢回我女朋友的心,令他气得跳脚,他又想尽办法抢走我的女朋友,从此我们就成为彼此的眼中打,一直明争暗斗到毕业。”

  晓镇惊讶的挑起眉毛,她一直以为奕北是个对感情绝缘的人,没想到他曾经有女朋友,这让她太惊讶了,她实在无法想像总是以工作第一的他,谈情说爱时是什么样子。

  “最后呢?那位你们共同的女朋友?”她好奇的问。

  奕北撇撇唇,“她看穿我们幼稚的游戏,我们谁也没得到她,她嫁给一位美国教授,目前在纽约定居。”

  晓镇轻点头。“所以失去那纸金欧集团的合约时,你才会那么生气。”

  这也说明他当日失去理智的原由,两个互不相让的人,从学生时代一直争到现在,真怪不曾失败的他会疯了似的将那日的失利归咎到她头上……

  哦,她懂了,这也是奕北拐着弯,对她再次做的道歉宣言,看来他真的很在乎那天冤枉她的事。

  她不会忘记这个夜晚,过了今晚,这件礼服恐怕就真的要收进盒子里,她知道自己不会再有第三次机会穿它。

  奕北瞪着扛在桌面的业务曾报,看来业务部的萧经理近来很欠揍,居然做出如此敷衍了事的报表来,而将它送进来的秘书更是该骂,难道她不知道他从不多看垃圾一眼吗?

  “纪晓——乡,进来。”

  他懊恼的在语尾急速转音,且很不悦的发现自己又忘了晓镇已经结束代理职务的事实,现在他的秘书是纪晓乡,不是纪晓镇,他得牢记这一点。

  纪晓乡恭谨的走进来,在他面前,她从不敢轻忽怠慢,就怕会在这位严厉的主管面前做得不好。

  “总经理有什么吩咐?" 她战战兢兢地问。

  奕北抬头扫了她一眼,沉着声音道:“这份报表做得乱七八糟,我要你过滤卷宗,你把我的话当成耳边风?”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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