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四十七


  陆学季只是自私、任性,陆佩仪则是根本没脑筋。

  她拿外人没辙,只能低头,但独孤笑愚是她的表妹夫,是“自己人”,既然是自己人,无论是否她的长辈,也不管武功有多高,就该听她的、就该对她低头,她总是这么认为,毫无道理的认定只要是“自己人”就非被她踩在脚底下不可。

  “至於那个女人根本不配被称作女人,最多只是个任性的孩子。要问女人该是什么样子,喏,看看我老婆就知道了……”独孤笑愚得意的目注宫雪菱。“坚强勇敢又独立自主,女人该做的事她都会,男人该做的事她也行,只要是该她做的事,她绝不逃避,这才是货真价实的女人!”

  “起码佩仪会生孩子!”宫如媚脱口道。

  “母狗也会生小狗,”独孤笑愚低头对上女儿好奇的大眼睛,她乖乖的一口口喝著米汤,眸子则好奇的在众人之间飞来飞去。“但母狗会照顾小狗,表姊却连照顾自己的孩子都不会,嗯嗯,多亏姑姑提醒我,原来表姊连母狗都不如!”

  宫如媚来不及发飙,陆佩仪已憋不住先爆发了。

  但见她一张脸涨红得像在火里燃烧的烙铁,还冒烟,用力一把推开陆佩琴,整个人张牙舞爪的扑向独孤笑愚,像疯狗,不,像疯母狗。

  “敢叫我母狗,我杀……!”

  没有人来得及反应,一切已结束了。

  独孤笑愚依旧一臂稳稳的抱住女儿,还对著女儿挤眉弄眼做鬼脸,逗得女娃儿咯咯大笑;另一臂却伸得笔直,手里握著他的紫玉檀香扇,扇面已刷开,扇沿恰恰好抵住陆佩仪的咽喉。

  “你以为我不敢杀你吗?”

  “有种你就杀了我,我……”

  “你疯了是不是?”宫如媚气急败坏的一手蒙住那张不知死活的嘴,一手硬将陆佩仪往後拖离那把要人命的扇子。“搞不好他真的会杀了你呀!”

  但陆佩仪却还挣扎著想扑过去“教训”那个胆敢对她不敬的“表妹夫”,“有娘在,他才不敢!”她信心十足地大喊,很有把握“自己人”绝不敢伤害她,只能乖乖任由她教训。

  他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,有她在有个屁用!

  “他当然敢!”宫如媚真的生气了,现在才惊觉自己是不是太纵容孩子,纵容得他们不知天高地厚,以为有她在就可以为所欲为了。“他姓独孤,我们姓陆,我又能拿他怎样?”

  “娘是他的长辈,他不能不听娘的!”

  他要真会听她的,就不敢拿那把扇子比在“自己人”身上了!

  “我不是他的长辈,是雪菱的长辈,我管不到他头上去,你懂不懂啊?”

  “舅舅总是他的长辈吧?他得听舅舅的,舅舅得听娘的,说到头来,他还是得听娘的!”总之,她高兴怎样就怎样,所有人都得听她的!

  “你……”宫如媚已经不知道该如何敲醒陆佩仪的脑袋了。

  宫雪菱见势不对,忙缩回汤匙,故意用力吸吸鼻子。“笑哥,臭臭的ㄋㄟ,芙儿是不是嗯嗯了?”

  独孤笑愚一惊,赶紧收回扇子,双手将女儿举高送回老婆怀里。“还给你!”

  宫雪菱又好气又好笑的横他一眼,“只有这种时候你才肯把女儿还给我!”再悄悄向其他人使个“请快快滚蛋”的眼色。

  於是,闲杂人等马上走得半个也不见,陆佩仪也被宫如媚和陆佩琴硬拖走了。

  只剩下宫孟贤,“女婿,我想能不能……”他也想说服独孤笑愚是否能稍微加快点行进速度,免得宫如媚又跟他埋怨。

  “岳父,”但独孤笑愚并不打算被他说服,连说服的机会都不想给他。“你手下那些镳头趟子手虽说是拿你薪饷为你办事,但他们是为了生活拚老命,你可曾问过他们是否愿意为姑姑他们一家四口拚掉老命?如果他们不愿意,偏又为这种事失去生命,请问岳父如何向他们的家人交代?”

  宫孟贤哑口无言。

  “此外,”独孤笑愚又说:“倘若大舅子、二舅子为这种毫无意义的事葬送性命,断了宫家的嗣,请问岳父又如何向你父母在天之灵,甚至宫家祖先交代?”

  一语惊醒梦中人,宫孟贤顿时惭愧得汗流浃背。

  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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