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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四


  高怡静也不逼问,很意外云儿的丈夫竟然是有名的花花公子,虽然那天在电话里他听起来似乎很焦急,不过她确信那是她的错觉,因为他和云儿结婚三个多月以来,并没有改变他风流的习性。

  就她看来,云儿早就该离开那种男人,甚至连嫁都不该嫁,但是她什么都没说,只是提供一个避风港给这个表面依然开朗,可内心却已经千疮百孔的小学妹。

  今天她很不幸的在某家餐厅遇到了袁首阳,他看起来依然光鲜亮丽,老婆的失踪对他似乎没有什么影响。

  理所当然的,他身边照常有个无骨的女伴,她之所以说“无骨”,是因为那个女人几乎是挂在他的手臂上,坐下来时,也几乎是瘫在他的身上,她实在忍不住要怀疑,他们那副连体婴的模样要怎么用餐?

  当然,袁首阳并不认识她,她只是凑巧座位就在他们隔壁,她可以别开眼不看他们,但却没办法关起耳朵。

  不过,也因此听到了让她非常惊讶和不解的状况。

  当那个女人说著说著,竟然开始有意无意的批评起云儿时,她气得差点跳起来臭骂那对“奸夫淫妇”,可没想到,原本声音还算亲和的袁首阳,突然冷冷的说:“她是我老婆,谁准你批评她了!”然后在那个女人错愕的表情之下,招来服务生买单,留下那个女人,自己先离开了。

  不只那个女人错愕,就连她也呆住了,还听见那个女人马上打电话向某人哭诉,说袁首阳会毫不留情甩了批评他老婆的人的传言原来是真的,她不过是随口说说而已,他就丢下她走了……

  她实在搞不懂,那个袁首阳到底是什么意思?他对云儿到底是什么心态?

  “学姊?”发现学姊异常的安静,邬云儿拾起头来,疑惑的唤。

  “什么?”高怡静回过神。

  “怎么换学姊在发呆啊?”邬云儿失笑。

  “我不是在发呆,我是在想事情。”

  “想事情想得这般出神?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啊?”她关心的问。

  高怡静偏头认真的审视著她,怀孕两个月的她,完全没有怀孕初期不适的症状——也或许是还没开始。她也没有因为情伤而消瘦,除了偶尔失个神、发个呆,偶尔在那双圆圆的大眼睛里流露出些许的黯然之外,她让自己过得很好,可是……

  “云儿,如果那个人来接你,你会回去吗?”

  邬云儿愣了愣,脸上闪过不明的情绪,然后垂下眼,微微的、有些自嘲的笑了。

  “学姊,他不可能来找我的,离婚协议书我已经签名了,他肯定迫不及待的去办离婚,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。”当她还是他老婆的时候他都不在乎了,更何况是毫无关系的人。

  “你确定他一定会办离婚吗?”

  “那是当然啊!”她深信不疑。

  “如果没有呢?”高怡静追问。

  邬云儿微微蹙眉,不解的凝望著她。“学姊,为什么你会问这种不可能的事呢?”

  “你别管我为什么问,你只要回答我,如果他没有去办离婚手续,如果他在等你回去,甚至他来找你回去,你会回去吗?”

  “老实说,我没办法想像那种情形,所以我也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。”邬云儿有些苦恼,对她来说,学姊说的情况根本是天方夜谭。

  对于她的回答,高怡静却有不同的解读,她没有断然的说不回去,就代表她心里还念著、甚至爱著袁首阳,所以仍抱著一丝期望。

  “既然你不知道自己会怎么做,那么就听我的,可以吗?”高怡静提议。

  “听学姊的?”她有点迷惑。

  “对,你必须答应我,就算他来找你,你也不会跟他回去,直到我说可以。”

  “为什么学姊要我答应这种事?我的意思不是说我要跟他回去,而是不懂学姊这么做的用意。”

  “反正你深信袁首阳绝对不会找你回去,那么答应我又会怎样?”高怡静笑得颇有深意。

  “好吧,我答应你。”反正他绝对不会来的。

  这间公寓里,到处都是邬云儿的影子。

  入口大门上,有她亲手做的门装饰;门把上,套著她视手做的套子:进门玄关处,坐卧著一只她亲手做的仿真大狼狗;鞋柜旁的穿鞋椅套著浪漫的蕾丝椅垫。

  踏进客厅,飘逸精致的窗帘、椅套、桌巾、电话套,乃至于放置在橱柜里各式各样可爱的小布偶、手工艺品……

  眼见之处,全都能看到她的影子,除了客厅之外的其他空间里,还有更多更多她曾经存在的痕迹,她是存心的吗?以为他会睹物思人吗?

  她太天真了!

  把从信箱拿上来的一叠信件丢在茶几上,提著公事包走进书房,坐在书桌前,他的视线又自动锁定在某项物品。

  摆在书桌上那一对木离的日本娃娃,他们身上穿的美丽和服,也是出自她的巧手:电话上的防尘套与客厅的样式不一样,显得比较阳刚,与一旁她废物利用做出来的书架、笔筒、信封架三合一置物架同一个花样,很显然是特别设计的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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