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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胸口酸苦的剌痛感紧紧揪住她的神经,她鼻头酸楚发热,眼眶逐渐浮现了氤氲的泪雾。

  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这一切发生,而她连试着去波变的勇气都没有戴春梨深吸了一口气,握紧拳头,抬起了头。

  无论如何,她一定要见到雷行云,亲口告诉他,她的家园是非卖品,就算开价一千五百万也不卖她不能再为难柜台小姐,但是她至少可以站在大门口等吧?等雷行云下班经过,她就可以拦住他,严正地表达她的来意。

  于是戴春梨就这样忍着晕眩感,坚持地站在大门口,无视众人进进出出好奇的眼神。

  她等。

  她等,这么一等就等到了天黑,六点时,一批人下班经过她,有些人指指点点,快步走出大门。

  再等,八点时,另一批人加班完毕也经过她,有些人交头接耳,慢慢走出大门。

  继续等,十点左右,最后一小批人带着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表情经过她,已经没有人会去注意那几乎跟沉沉黑夜融成一体的她,为什么傻傻站在大门边一整天。

  最后,看起来精悍的警卫关掉了大半的灯,再也忍不住的走近她。

  “小姐,请你离开。”他要锁门了。

  饿到头晕眼花,浑身虚软无力的戴春梨在他重复问了三次后,才听清楚他究竟在问些什么。

  “大、大家都下班了吗?”她茫然地举目四望,真的耶,大厅灯都暗了,除了警卫先生外没有半个人影。

  雷行云呢?她明明很认真、很努力地盯着每一个下班离开的人,没道理会错过他呀!

  “请问你究竟要做什么?”警卫看着她苍白的脸蛋,不禁放轻了声音。“你在等人吗?”

  “对。我在等,董事长。”她可怜兮兮地望着警卫。

  好饿……她饿到前心贴后背,双脚更是酸麻到几乎感觉不到它们的存在。

  每天的这个时候,她老早就已经吃饱,舒服地躺在床上睡着了。

  台北果然很繁华、很复杂,也很大,但是她觉得好无助、好心慌,也好空虚啊,而且她真的饿到手都在发抖了。

  “董事长通常是由专用电梯直接抵达地下停车场的专用停车位离开。”警卫真不知该取笑还是该同情她好。“你在这里等,恐怕希望渺茫。”戴春梨登时呆掉了。

  阿爸喂……台北人果然很复杂啊……幸好,戴春梨带了多年存款─五千块来到台北,不然当天晚上恐怕真的得落到在火车站或公园椅上过夜的下场。

  虽然是春天,但是晚上光靠报纸是挡不住夜露风寒的。

  她有心里准备台北的物价肯定比中南部还高,走了好几条街总算找到一间看起来应该不会那么贵,也不会很恐怖的旅馆,可是进去一问价钱竟然要一千六。

  戴春梨霎时忽真考虑起,其实在公园椅上睡觉好像也不是那么糟……可是有鉴于大城市坏人比较多,她怕自己“壮志未酬”就先遭歹徒毒手,最后犹豫再三还是忍痛挥泪付了一千六。

  这真是个凄凉悲惨的晚上,当她啃着从便利商店买来的饭团,喝着旅馆里用茶包泡的乌龙茶,已经是半夜一点了。

  她心痛、腰痛、肩膀痛、脚痛……全身上下没有一个地方不痛。

  最难过的是,她居然跟个白痴一样站在人家公司大门口,然后眼睁睁──不,是傻呼呼地让人家的董事长大摇大摆地从专用电梯坐到地下停车场,扬长离去。

  奸商,果然是大奸商,简直跟剥削他们菜农辛劳血汗成果的大盘商一样奸!

  从山上来到繁华大城市的第一个晚上,戴春梨没有兴奋、没有雀跃,只有无边无际的自责和腰酸背痛伴她入眠。

  晚安,明日再战。

  戴春梨没有员工通行的磁卡,所以只能偷偷混进人群里搭“霸王电梯”。按下B1的按纽,出了电梯后,她难掩紧张慌乱不安的心情,躲在一根梁柱后面,等待她要见的人出现。

  作贼心处就是她此刻的写照,每一道走出电梯去开车的脚步声,都能够令她惊喘冒汗好一阵子,而且最煎熬的是头上那支监视器……她为了躲监视器,身体几乎是黏在柱子上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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