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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他眼神微微一眯,“事有轻重缓急。”他望向诗梦的神情还是极为温和。“你现在感觉如何?”

  诗梦受宠若惊地捂住小嘴,害羞地红了脸,“我、我还好,谢谢你。”

  “有些撞击的后遗症会在过后慢慢显现,为以防万一,你还是到医院做个检查比较好。”他语气平静地建议。

  “谢谢,可是我的车坏了。”她眼圈一红,无助地望着那凹进去的车头。

  他略一沉吟,“如果你不介意的话,我开车送你。”

  “这怎么好意思?”她的脸更红了。

  亚男满心不是滋味地看着他们两人一问一答,原本愤怒的情绪瞬间跌到了谷底,深深的沮丧和自我嫌恶与苦涩掩没了她。

  没有人同情她,没有人保护她,没有人为她讲话,根本没有人发现她也是一个女人,一个也有脆弱时候的女人。

  恨父母没有生就她一副沉鱼落雁、闭月羞一化的容貌吗?不不不,她早已经认清楚现实了。

  她试图将自己从深沉悲哀的失落感中垃出来 可是她那位挺拔高大、双目炯炯的新邻居连看也不看她一眼的铁般事实,却将她打击得更惨重。

  她痴痴地凝视着他看着诗梦充满极度兴趣的眼神,内心多么渴望有一天,有一个男人也会用这样的眼神看着自己

  亚男落寞地低下头,悄悄地走向自己被撞得面目全非的机车。

  她咬着微抖的下唇,伸手抚过这辆陪伴了她五、六年的中古机车,如今,它已成了一堆怎么也拼凑不起来的废铁。

  诗梦或许有受伤,但是她也受伤了,只是她的伤深深伤在心底!有谁看得见?

  人的命运真的可以绝望到走头无路吗?她觉得……自己现在好像差不多怏要到达那个地步了。

  她静静地蹲在“破铜烂铁”旁,无声地哀悼着,为机车也为自己。

  一阵香风和几不可闻的脚步声掠过她身边,她不用抬头也知道超MAN的“右舍”要载美丽的“左邻”去看医生了。

  邓亚男,你的眼睛果然有问题,你悸动的感觉永远不值得相信 就算这个男人活像从中古世纪阿瑟王身畔走出来、挥舞着巨剑气势剽悍的高大圆桌武士

  也依旧改不了男人一贯狗眼看人低的死德行。

  可恶的是,她仅以刚刚死命盯着他壮健胸膛流口水的短短经验中,就绝望地承认了这个男人对自己的超强影响力。

  “需要我顺道召维修厂人员来吗?”

  一个淡漠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 亚男心一动,不敢置信地猛然抬起头。

  “你……是在跟我讲话?”她指着自己鼻头的指尖在颤抖。

  “究竟有没有需要?”他淡淡地问道。

  “有有有!谢谢你。”她激动极了,一时间浑然忘却方才遭他忽视的懊丧和难过。

  不管怎么样,她终于还是被理睬了。

  他的眼睛至少看见她的存在……

  他微一点头,就算是接受到了,继续往吉普车的方向走。

  诗梦只来得及对她歉然一笑,“对不起,今天真的对不起。”

  “等等,赔偿的事怎么算?”她猛地想起,如果没有现在提,健忘的诗梦很快就忘记有这么一回事了,这是她无数次的惨痛经验所得的教训。

  诗梦畏缩了下,尚未来得及反应过来,他不悦的虎眸又扫视过来,冷冷地道“你的同情心可真‘旺盛’。”

  他反讽的意思连亚男也听明白了,她心头一突,一股难以言喻的受伤感迅速扩散开来。

  “我不是那个意思,你不知道诗梦她--”

  “够了,有什么事等她从医院回来再说。”他明显不耐烦地打断她的话,眸底充满了不认同的神色,好像亚男只是试图在为自已低下不堪的行为解释、开罪。

  她本能就想发飙,可是不知道为什么,他眼里的轻蔑与不满一瞬间僵冻住了她。

  亚男哑口无言地目送着他俩上了吉普车,引擎低吼咆哮着远去了。

  她是邓亚男,今年二十五岁,她的人生、事业、爱情,充满无力感且一塌胡涂。

  而在今天犹如乌云中劈开一道金光降临在她身边,这名看起来顶天立地、无畏无惧的男人,会成为她枯燥生命中的拯救与守护者吗?

  啤!作白日梦也得有个限度。

  她叹了一口气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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