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二十


  沈云秀走到校园里,这才发现心跳得好急、好狂,她不敢相信自己真的对人撂狠话,而且还是对行政人员。

  人的潜力果然是无穷的。

  她想把杜默忘了,现在最不需要的就是他再出现身边,来个雪上加霜、火上添油。

  校园这么大,她就不信他能够常常巧遇她,再说,从今天开始她会把眼睛睁得大大,眼观四面、耳听八方,直到毕业典礼那天。

  主动出击果然对鼓舞激励一个人是有帮助的,沈云秀大步走进社团教室里,对文妮绽开一朵大大的笑容。

  “有什么是我可以帮忙的吗?”

  文妮看着宛如脱胎换骨般的沈云秀,足足傻眼了一分钟才回过神,“学姐,你好像全身都在发光。”

  “是吗?”沈云秀咧嘴一笑,回头看看身后,“现在是白天,我后面也没有萤火虫。”

  学姐居然在开玩笑?!

  今天是发生了什么事?太阳黑子爆炸导致电磁波剧烈震荡,以至于影响到人体的去氧核醣核酸吗?

  “你怎么不说话?”

  沈云秀被她惊吓的表情逗笑了。

  “学姐,你今天怪怪的耶。”

  “我睡醒了吧。”她的回答更让文妮一头雾水。

  文妮伸手摸摸她的额头,“没有发烧,你头会不会晕?有没有想吐的感觉?刚刚是不是有敲到头还是什么的?”

  沈云秀笑着拉下她的手,“我很正常,真的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

  “你在贴题目吗?我来帮你。”沈云秀挽起袖子,轻哼着歌帮她涂涂贴贴起来。

  虽然哼的不是一般流行歌曲,而是古典的“问莺燕”……但是唱歌?学姐竟然在学校哼歌?向来保守拘礼的她也会哼歌?

  文妮摇摇头,低声嘀咕,“你刚睡醒,可是我怀疑我现在在做梦。”

  杜默很忙,学校和论文两头都忙,他忙到几乎没有时间打个电话或看场电影,可是忙碌却没有办法阻断他渴望见到沈云秀的念头。

  而且他非常、非常不快,因为无论他怎么威逼利诱或是动用美男计,负责课表的行政小姐就是不把沈云秀的课表透露给他,被他迷人的电眼和笑容逼急了,她就逃到女生厕所。

  他再急、再跳脚也不能杀进女厕去吧?

  杜默不用费劲思索也知道她在躲他,只是为什么?他对这个问题百思不解,他们前一天在阳明山是那么快乐。自在和融洽,不是吗?

  因为找不到她,他的火气直线上升,情绪几度失去控制,那平常漾在唇边的笑容也消逝了。

  他发誓,要是找到她以后,一定要狠狠地审问她一番。

  他还以为他们是朋友,她的避不见面让他备感受伤,不禁怀疑起自己是不是又哪里做错了?

  天啊,他在乎她的感觉在乎得要命,可是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这样?

  “难道我喜欢上她了?”他嗤笑地摇头,“怎么可能?我们不过见过几次面,谈过几次话,如果这样就算谈恋爱,那么我不知道谈了多少次恋爱了。”

  这一点提醒了他,杜默近似赌气地把这件事抛到脑后,专心教书、写论文,或是和学生谈天文地理。

  只是心底还是有一丝异样情愫隐隐悸动。

  秋天静悄悄地过去了。

  冬天的脚步逼近,人人身上裹着厚衣,但依旧有办法争奇斗妍。

  沈云秀还是一件白色套头羊毛衣,一条淡红色的格子裙,风大的话,再加上一条妈妈织的紫色爱心毛线围巾。

  杜默没有再找过她,一个原因是找不到,第二个原因是他没找。

  她不知该释然还是该难过,不过至少她可以把心放在课业上了。

  可恨的是,夜晚依旧会梦见他身上的气息,狂喜之际清醒过来,随即陷入怅然若失里。

  相思是一种可怕的病,最怕缠绵病骨一辈子。

  她的头发已经长得垂落臀后,没有剪掉的打算,总觉得剪掉头发是对过去日子的告别,她舍不得这么做。

  上课的途中或下课时,还是会听到关于他的消息,几乎都是赞美与崇拜。

  唉,杜默永远是万人迷。

  沈云秀坐在教室里,整理着方才教授讲述的笔记,论文报告准备得差不多了,希望到时能交给教授一叠厚厚又精彩有价值的报告。

  忙着准备报告的结果,她完全忘了同学会那件事,等到她想起来的时候,朱朱打电话狠狠地抱怨她一顿,最后她答应有空去桃园找她叙旧才罢休。

  想到昨天晚上朱朱又打电话催她,甚至把小宝宝押来对她咿咿啊啊地打招呼,彻底攻占了她的心……沈云秀不禁轻轻地笑了起来。

  明天星期六,就到桃园去吧。

  上课钟响她还没有回过神,拿着课本和资料走进教室的杜默在看见她的那一刹那,不禁一愣,脸上随即闪过惊喜与愠怒的神色。

  他也很矛盾,却又情不自禁地搜寻汲取着她身上那教人心折的温柔平和恬静。

  学生差不多都坐好了,沈云秀还是浑然不觉地想心事。

  杜默看着她还是那么漫不经心的迷糊可爱,禁不住哑然失笑。

  是,他想念她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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